“我在家裏。”她自然是不會說在裴煜夜的家裏。
趙末希“哦”了一聲,又聽到她似乎是有些痛苦地抱頭呻吟了一聲,想必是昨天晚上醉的不輕,“夕夕,一會一起喝咖啡吧。”
他們約在了以前經常去的一家咖啡館裏,這麼多年沒有來了,這裏倒是改變了不少,據說是老板都已經改朝換代了,服務員更是換了一批新的。
丁小夕先到了,坐在了屏風後麵的位置上麵。
燈光有些昏暗,東南亞風格的矮幾上點著蠟燭,淺淺的陶碟裏漂著瓣,她等得有些無聊,雖然是知道趙末希這個人一向都沒有什麼時間觀念。正想著給她打個電話,她就到了。
“等很久了嗎?”依舊是光彩照人,三年了,她和自己同一歲,可是她似乎比起當年學校裏的那個她,越發迷人了。
“沒有。”她微微一笑。
趙末希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有變,兩人點了一杯咖啡,趙末希就開門見山問她,昨天晚上去了哪裏?她自然早就已經打好了腹稿,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有人送了自己回家,隻是順路而已。
趙末希並沒有多懷疑什麼,然後兩人開始天南地北地聊天,趙末希跟丁小夕講了這幾年她在國外的一些見聞趣事,丁小夕聽得津津有味。
一杯咖啡見了底,趙末希突然停了下來。
“夕夕。”她頓了頓,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終於告訴她,“封維諾回來了。”
其實丁小夕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比趙末希之前預想的要平靜很多,她一直看著她,而小夕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問了一句:“是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平靜,平靜到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麼多年,應該也有三年多了吧?
多少個日日夜夜,這樣漫長,卻又是這樣短暫,漫長到仿佛是天荒地老一般,所有的前塵往事,不過都是慢慢煙塵。短暫卻仿佛是昨天,一切都那樣清晰的曆曆在目,讓人無法麵對。
“是的。”趙末希垂下眼,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回來的時候,在飛機上麵正好遇到了他,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法國,三年多了吧?他真的一點都沒有變他告訴我說,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她又很自然地“哦”了一聲,仿佛真的是風平浪靜,事不關己。
可是真的是事不關己嗎?內心深處有多洶湧,隻有她知道。
她等了他這麼久,他終於回來了,可是回來又怎麼樣?她一樣是通過末希的口才知道了這個消息,也許他壓根就已經忘了自己了
趙末希看了她一眼,多年的閨友自然是了解她的脾氣,於是說:“夕夕,你們一直都沒有聯係嗎?”
“沒有。”
“夕夕,如果他找你了呢?”
“他不會找我的。”
“我是說如果你想過沒有?其實,他在法國發展的很不錯,不過他卻回來了,我想這裏有他放不下的東西,也許”
“末希。”小夕打斷她的話,不想再聽她的“如果”和“也許”,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如果”、“也許”?
“我們不可能了,就算是他有放不下的東西,也不是我。”她端起咖啡,想要喝一口平複一下現在的心情,卻發現咖啡已經見底,她又倉促地放下,頓了頓,終於說,“不說他了好不好?”
“好。”趙末希歎了一口氣,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問:“夕夕,你認識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