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麻木地想著,原來令無數人心生恐懼的死亡並不可怕,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解脫原來,炸藥的威力,也不過如此

真好!她又可以和世上最疼愛她的爸爸在一起了

爸爸,我想您

深沉的夜幕下,城市的燈火星星點點,幾淨透明的玻璃窗上折射出的光芒璀璨而冰冷,但這些依然無法冷卻偌大的臥室裏蔓延的熊熊怒火。

季薄元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一把揪住了站在他大床邊上的蕭臻南的衣領,他幾近猙獰地低吼:“你他媽的再說一次!”

蕭臻南知道他沒有辦法接受,可是那是事實,就算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薄元,你冷靜一點,真真妹真的已經死了!”

心仿佛置於寒冷的冰窖,隨著蕭臻南的話瞬間就下沉到了萬丈深淵。

他呆愣了僅有幾秒鍾,瞬間就暴躁地揚起拳頭,狠狠地朝著麵前的蕭臻南臉上揮過去,伴隨著他咬牙切齒地怒吼聲:“該死的!閉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在撒謊!撒謊!他你媽的給我閉嘴!”

那麼一拳揮過去,蕭臻南不受控製地踉蹌了幾步。可是為什麼他覺得好像是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心髒上麵?這樣痛!他仿佛是被瞬間抽光了所有的靈魂,隻剩下了行屍走肉

原來,心痛就是這樣的感覺,有人拿著刀子在自己的胸口上攪著,不斷地攪著,疼到無力呼吸。

生不如死,他想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可是,不願意相信,怎麼樣都不願意相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蕭臻南硬生生地挨了一拳,也隻是伸手微微拭拭了嘴角,有些開裂,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這才說:“我知道你很痛苦,對不起,當時的情況我隻能救下你,如果你覺得打我可以讓你舒服一點。來吧,我不會還手的。”

可是他如此重義氣的話卻是沒有換來季薄元的半點動靜。他那籠罩著寒冰的俊容上沒有任何表情,鋒利的眼眸死死盯著眼前某一處,視線似乎是有些空洞虛幻,又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許久,他終於蠕動了薄唇,慢慢從牙齒縫裏擠出冷漠的音量,“去山上,現在就去!”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床頭櫃上拿起車鑰匙和配槍,越過蕭臻南就朝門口走去。

“薄元!”蕭臻南幾步追了上去,蹙著眉頭道:“現在不能去!你冷靜一點!那邊昨天晚上發生了槍戰,雖然是半夜,是那麼僻靜的地方,可是後來還爆炸了,死了很多人,不可能沒有人發現。而且,我估計就連屍體都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了你是什麼身份你現在不能去薄元”

“給我閉嘴!”季薄元猛然挺下腳步,冷冷地轉過身來的同時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配槍,他幾乎是失去了理智,對準了蕭臻南的額頭,俊容上麵寒霜密布,“警告你!收回剛才那些話,她沒有死!你再多說一個字,我馬上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