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傭人的聲音,“少爺,燕窩好了,請問現在端進來嗎?”

他將雙手很自然地滑入褲帶,簡單地“嗯”了一聲,道:“端進來,放在桌上。”等到傭人出去了,他才對秦真真說:“姐,我知道你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可是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這一次,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真真已經轉過身來,伸手扯掉了身上的外套,黑眸凝視著秦冽,好半天才冷笑了一聲,決絕地說:“是,為了他不值得。不過從今以後我不希望你再幹涉我的生活,至於爸爸留給我的,我自己都會打理。我想怎麼樣過日子就怎麼樣過日子,你想怎麼樣你就怎麼樣。我也不會再說你半句!”

他臉色一怔,聲線冰冷:“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她視若無睹他的怒意,自顧自說:“你放心,你不就是希望我不要再見季薄元嗎?我不會再見他了,他死他活都和我沒有關係。但是我不會和一個隨便給爸爸汙名的人生活在一起,明天我會搬出去,秦家的大宅我送給你了!以後不要再來幹涉我的生活!”

“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可以忍受她愛上別的男人,可是忍受她為了別的男人傷心流淚,他隻是告訴自己,那都是暫時的。可是他無法忍受她將自己規劃成為黑名單。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平靜地說,好像是真的已經想通了,“桌上的燕窩我會吃,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他抿了抿薄唇,眯著眼睛還想要說什麼,秦真真又補充了一句:“你可以繼續幹涉我,如果不怕我更加討厭你的話!你請便!”

她說完垂下眼簾,快步從秦冽的身旁走過。

“我還有話沒有說完。”秦冽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讓她不由不停下腳步。

他沉著臉,深邃的目光微微閃了閃。

“可是我不想再聽了,我很累。”她甩開他的手,“如你所願,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放過我吧。”

像是終於解脫,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掉入了另外一個深淵,她捏緊了自己的十指,從他的身邊毫不猶豫地走過,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浴室。

一進浴室她就將淋浴打開,任由水打濕了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依舊是他沉靜的眉目,偶爾會露出的淡淡笑容,雖然都是那樣清淡,卻仍舊是可以看到清晰而澄澈的笑意從那雙漆如點墨的眼底滲出來,緩慢悠然。

其實他也有溫柔地嗬護過自己,然而到了這一刻,所有屬於他的回憶,都成了痛徹心扉的代價。

像是一縷強韌的絲線,一點一點,纏住的是她的心裏某一個部分。

就好像是西遊記裏麵的緊箍咒——越是掙紮,便收得越是緊。

季薄元她輕輕地蠕動唇,對著鏡子,看著滿身是水的自己,無聲地念出他的名字,心髒狠狠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