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時見過他這副樣子?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當時隻覺得心下微微震動,迎著他的眼睛,似乎身體裏某一處倏然緊繃,升騰起一種輕輕的顫動,連帶著之前對於他的那種憤怒似乎也消褪了不少。
念頭才這麼一轉,下一秒,馬上又起了變化。
因為她發現季薄元的手依舊在胸前肆虐,那如玉剔透的肌膚被他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又擰又揉又抓的,秦真真整個身子都軟在季薄元的懷裏,緊緊咬著牙關,喘著粗氣,剛想出聲,誰知道季薄元快她一步,突然開口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到底要怎麼搞?”
秦真真隻覺得眼角抽了抽,睜開眼見季薄元滿臉的青筋,雙眼中的不耐煩稟射而出,她不由詫異的低頭看去,一看自己的胸前,一瞬間隻覺得哭笑不得。
隻見季薄元一手繃帶,一手不停的在調整自己胸部的位置,那綁帶橫著綁上去,還沒拉扯就已經滑開,顯然是剛才換藥的時候弄的,而她這傷口又要橫著綁過去,怎麼弄都弄不好,總是顧不好傷口。
原來他拚命地折騰自己的胸口,不過是在調整角度,所以剛才才會不停的撥弄著。秦真真簡直要無語了,不由暗罵了他一聲笨蛋!這個人難道就不知道語言的魅力嗎?隻知道一味的我行我素!果然還真的是專屬於他季式的方式!他哪裏是個會伺候人的料,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來幫她包紮,原本就半條命現在隻剩下三分之一條了。當下低聲道:“這邊穿過來。”
季薄元皺了皺眉,按照秦真真的指導調整了一下位置,果然很快就固定好了綁帶。他不禁動了動眉心,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也明白,自己不是照料人的料。不過如今她傷的位置這麼敏感,他當然不可能叫別的男人進來給她處理傷口。
秦真真不會知道季薄元心中那麼多彎彎曲曲的腸子,隻知道自己這一場刑罰一般的上藥終於可以結束,不禁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身體比剛醒來的時候還要疼和疲累,隻好靠在季薄元的懷裏,微微喘著氣。
季薄元收拾好上藥的事,這才看了一眼懷中有氣無力的秦真真,原本靈動的大眼睛都失去了光芒,心中陡然一痛。又見她的額頭上,身上汗水密布,不由沉下臉來沉默了半響,取過身旁的棉花,控製住力道為她擦拭去身上的汗水。
“快點好起來,這樣才能回國。”
這句話顯然是提醒了秦真真一些重要的事情,包括她來到越南的目的,當下在他的懷裏動了動,卻頓時被季薄元按住,“又要做什麼?”
她吃力地揚起脖子看著他,“季薄元,我差點忘記了,我爸爸他”
“已經回去了。”他沉沉地說:“你安心在這裏養傷,等康複了再回去。”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麼?什麼叫回去了?”
他當然也不會想著要隱瞞她,所以直言不諱,“我找我朋友幫了忙,你爸爸的遺體沒有任何問題,我朋友已經派人送回去了,所以你可以放心。”
“你?”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他眉頭深深蹙起,她這是什麼表情?
秦真真當然不敢相信了,季薄元會幫助特地叫人幫忙把爸爸的遺體運回去嗎?這簡直就是比天下掉錢都來的稀罕。他是季薄元,那個人是秦躍龍!
季薄元也不是不明白秦真真那眼神之中**裸的懷疑是為了什麼,不禁有些生硬地咳了一聲,別開視線,語氣也微微有些別扭,“不用這樣看我,我從來不撒謊,如果不信打個電話回去就知道了,昨天就已經到了。”
已經到了?那阿冽那邊
她一個激靈,馬上掙紮著要起身找手機,“我的手機”
“你急什麼?”季薄元控製好力道將她按住,“擔心秦冽知道了會傷心難過?”
秦真真震驚地看著他,這個人會讀心術嗎?為什麼她心中想什麼,他馬上就知道了,還是自己臉上寫著?
她愣愣出神,季薄元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才不疾不徐地說:“你放心,他比你想象之中更堅強,人都死了,你怕他還會跟著去死嗎?你現在安心給我養傷,要是再折騰,你知道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