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要叫出聲音來,偶爾聽見模糊沙啞的低吟聲,在不清醒的狀態下,甚至分不清楚那是不是屬於她的聲音。

夢中的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四處尋找,在最痛最累的時候找不到任何依靠。

她極其想念她的爸爸,她的弟弟,還有她的朋友,可是周圍都是湖南的,床邊隱約有人影在晃動,她未開眼睛隻撐了不到三秒,馬上又昏睡過去。

等到最後,終於有點起色,她似乎是有些意識了,下意識微微動了動

疼,胸口好疼,昏沉沉的秦真真在一陣疼痛中緩緩睜開眼來,入目卻是季薄元那黝黑的雙眸,她不由微微一楞。

坐在床邊的季薄元見秦真真皺著眉頭醒了過來,眉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欣喜之色,麵色卻依舊淡漠,端起旁邊盛放的清水朝秦真真道:“喝水。”邊伸手遞到了她的嘴邊。

秦真真不由看了季薄元一眼,嘴唇幹裂,舌頭更是苦澀,也來不及細想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微微伸頭去夠那個杯子

嗯,好疼,稍微一動彈,胸口就會疼的她嘶啞咧嘴直和氣,季薄元見狀微微皺眉後,返身上床,輕柔地扶起秦真真,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再溫柔地把水杯遞到她的嘴邊,秦真真連忙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慢點。”季薄元的話音還沒落,秦真真就一口水嗆在胸肺間,頓時大聲的咳嗽起來,季薄元沉著臉微微撐起秦真真的身體,為她輕拍著後背,幫助她順氣。

秦真真這般餓一咳嗽,牽動胸部的傷處,頓時疼的她臉色發青,而後背上季薄元看似順氣,實則更像拍打的力量,更使得秦真真覺得前胸後背一起疼起來,不由強撐起手臂拉住季薄元的手,邊咳邊道:“你別拍,咳咳,別拍,疼”他是不是沒有照顧人的經驗?簡直就是在折磨她

季薄元的確是沒有照顧人的經驗。隻是見秦真真臉上又紅又青,不由冷下臉來哼了一聲,卻也住了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讓她重新靠在自己懷裏。

秦真真失去了背後疼痛的來源,不由向後靠在季薄元的懷裏,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季薄元看著懷裏虛弱的秦真真,實在是難以想象,她這樣一個女孩子到底那個時候是什麼樣的勇氣指使著她就這麼撲過來?

他沉默了半響,最後伸手擦去秦真真臉上的汗珠,那顆子彈射在了離心髒兩厘米的位置,這樣的傷痕對他們來說不算大事,但對秦真真這樣的女人來說,卻不是小傷。或許運氣不好都會丟掉性命。

門口突然想起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有人敲門,“季先生,該換藥了。”doct陳端著醫療用品走了進來,見床上的女人被季薄元抱在懷裏,麵上連點變化都沒有,那日的殺氣他可是記憶猶新,絕對不要多話。

“你放下,出去。”季薄元頭也不回,聲音冷冷的命令道。

doct陳頓時一挑眉,放下,出去,那要誰來為這個女人換藥,難道季先生他是準備親自來?他行嗎?可是行不行不是他說了算,他明白得很!為了自己的安全著相,他不由暗地嘴角抽筋,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把東西放到季薄元的手邊,轉身就溜了出去。

等到房間重新隻有他們兩個人,季薄元才麵無表情地伸手脫掉秦真真身上的衣服,露出肩胛骨來,拿起繃帶和藥物準備給她換藥。這個時候完全清醒的秦真真在腦海裏麵將中槍的事件回憶了一遍,當時隻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猛然震動了一下,火辣的疼痛便從一點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麼話,這個時候印象模糊,記不太清楚。

她很安分地側身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等到感覺到肩頭處傳來一陣沁涼,她才皺了皺眉,咧著嘴問:“我傷在哪裏?感覺好痛,嚴重嗎?唔痛,季薄元你會不會換藥?”

“不會!”季薄元冷酷地回答她,手下卻沒有停下動作。

什麼?秦真真頓時睜大了眼看著季薄元。不會,那為什麼要為自己換藥?她被那麼打了一槍能夠撿回一條性命是多麼的不容易,現在也算是還清了欠他的債了,他用得著這般對待她啊?

不由皺著眉,抖了抖唇,無力的伸手握住季薄元的手,氣若遊絲:“我能活下來是慶幸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