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終於說:“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我和你去醫院?”

“是!”

他眯著眼眸看了她一會兒,最後又說:“天都快黑了,走吧。”然後便不再理睬她,自顧自的順著來的時候的路,朝著斜坡上走去。

秦真真怔了怔,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走吧?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她趕緊追上去,跟在他的身後,張口就喊:“季薄元!”

這是她第一次正正經經叫他的名字,還是在他的麵前,所以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沒想到就這麼叫出來還是這樣的順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立住腳,而她一時間沒有收住腳,差點就撞到了他的懷裏去,雖然身子是站住了,整個身子向前傾的時候,雙手還是不由自主的去伸向他得

季薄元見她莽莽撞撞的樣子,還差點就跌倒了,下意識伸出雙手接住了她

時間仿佛是一瞬間靜止了,兩人突然的靠近,呼吸交纏,鼻端都是彼此的味道,深深淺淺的。她即使是沒有跌入他得懷抱,但是此刻也已經差不多整個身子的力道都依附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手掌寬厚,但是掌心的溫度卻是涼涼的,受了傷了那隻手,她一碰到就能夠感覺到黏黏的紅色液體。

心中莫名一動,她惶惶然地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他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他的樣子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痕跡很深的雙眼皮,目光深邃的如同是星光下的大海,偶爾波光一閃,也是清冷清冷的。

可是不能否認,他的這一雙眼眸漂亮之極。似是山上水澗的溪水,雖然是初夏的季節,卻依然有冰涼的清澈。就好似是顧愷之古畫中走出來的人,隻因行雲流水地畫下來,才會如此巧奪天工。

風吹過蘆葦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這樣輕微的聲響卻是讓她猛然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此刻和季薄元的姿勢是多麼怪異,她不僅臉紅心跳,倉皇的站直身子。有點語無倫次,“我那個剛才不好意思,路太滑了我們去醫院吧,你的手受傷了,你放心我就算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不是嗎?”

頓了頓,見他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她在心中短暫得思量了一下,最後一本正經地說:“我隻是不想覺得自己欠了你,畢竟你剛才救了我,就當是我謝謝你,讓我陪你去醫院。還有,天都快黑了,我不想今天晚上又是在警局過夜。”

“你的話太多了。”季薄元的站姿沒有變,連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漠然,但是秦真真卻能夠感受到他直直注視夠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未解的專注,甚至還有奇異的灼熱感。

他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最後才說:“既然急著回家,車廂裏麵有急救箱,過去上點藥包紮一下,走吧。”

他說完再一次自顧自朝前走去,秦真真這次倒是沒有反駁他。因為她的確是急著趕回家,後天就是首富韓老先生的壽辰,原本今天和阿冽在外麵吃飯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情。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