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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醜年的淩晨是二十一世紀的第三個牛年。
逼近淩晨的街道現在還屬於寒風,也包括巷尾的我。
我記得倒計時結束,零點的鍾聲才會在春晚的舞台上準時敲響。
也隻有那一刻,千家萬戶才會選擇集體失眠,一起搶占寒風的領地。
五....四....三....二....一!
窗外的鞭炮比我會跳,至少它們可以逃離地表,而我不一樣,我沒有光,也不會笑,隻會藏在屬於我的拐角。
周遭的回響聲雖然稱不上樂章,但此起彼伏卻也別有一番希冀的味道。
此時,側耳聆聽或是放眼眺望,世俗的煙火也都有了自己的祝福和願望,帶著目光所及地溫暖去和天空相擁。
我點燃了手中的祈求,和絢麗的火光一同置身在夢幻裏,微眯起雙眼,聆聽著來自於萬家燈火後的歡聲笑語。
無盡的呢喃聲在耳邊回蕩,像是身處佛門聖地,恍惚間,有那麼一瞬,我險些原諒了自己。
煙花照亮的街道上香煙繚繞,與普渡眾生的高僧相比,我隻是未曾得到點化,頭上......也沒有戒疤。
我是個俗人,沒有勸人向善的能力,亦沒有大徹大悟的機緣。
有的,隻是眼前這個繁華世間的貪戀,和體內伴我許久的靈魂。
巷尾的燈光下,我像是一個不願醒睡的孩童,任憑散落的煙火由明到暗,為我下一場受持正法的淨身之雨。
隻是這雨達不到靜心的功效,也消除不了成長所帶來的業障。
溟滅的煙火死了,不知道人們的祈求是不是一樣。
拿不準是不是時空交錯,我在這裏出神,眼前躍動的火星從明至暗,跌落進目光深處,些許迷離腳下的影子便開始無限重疊。
燈光搶到了地盤,我便看清了黑夜。
和錯影前的時空一樣,是光霸占了一切,但這裏的世界卻滿是春菊的笑臉。
我分不清它的笑是來自於光還是來自於我,倒是清風在我耳旁拂過,贈予我溫柔,給予我施舍。
我與他在這裏相識,春菊作伴,相談甚歡。
春日的野山菊遍地都是,有些懶散。和他一樣,都眷戀著初春的暖風,又厭惡著山頭的正陽。
東方的垂楊柳剛剛萌芽,勉強湊起了一塊樹蔭,雖是斑駁,卻也被他占為己有。
印象裏,他三十出頭,臉頰兩側有些胡須,是個絡腮胡的輪廓。
白皙的臉龐,五官立體,鬢角兩側剪的很短,有些精幹,頂額上的頭發稍有過長,奇奇束在腦後,被簡略的皮筋綁縛著,樣子略顯文藝,又隱隱露著痞氣。
眉目間的幾縷褶皺,本不應出現在這個年紀的額頭上,顯得真實,又屬實讓人心疼。
或許是陽光的愜意,又或者是微風卷攜的花香太過濃密,讓他長嗅的鼻頭扯動了神經,我這樣安慰自己。
“如果你再這樣盯著我,我可能會報警”
細膩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絲絲磁性,這樣的聲音生在一個男人的身上,讓我有些詫異。
極致的好聽是我言語蒼白後僅有的形容詞,我又無法否認他說的事實,隻能報以歉意的微笑,出於禮貌。
人人都有欣賞美的權利,但執著於照麵的凝視,我想我還是頭一遭,還好他不是一個女生,否則我的腦海裏或許隻剩下了禍國殃民,我心裏慶幸道。
陽光有些刺眼,它們搶占著這個世界裏還為數不多的黑暗,爭先恐後。
我晃了晃腦袋,模糊的眼前閃過幾個光暈,短暫的適應了失明的不適,凝神看去。
垂柳下的他穿著白襯衣,隨意依靠在樹幹上,見我有些搖擺,腦袋還晃了幾晁,他的笑聲也在此刻傳來:
“聽,是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