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太過卑微,她小心的不敢有過多的奢望。
見苗秀雅微顯錯愕的神情,溫佳妮掀被起身,討好的問,“媽媽,你渴嗎?我給你倒杯水?”
“到處都是傷,媽媽哪要你倒水,妮妮,你到底怎麼了啊?”苗秀雅握著溫佳妮的肩膀,急得眼睛都紅了起來。
溫佳妮的頭,耷在苗秀雅的肩窩裏,啜泣聲起,“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媽媽不要我了,一下子到處都找不到我的親人,醒來……發現媽媽還在,又覺得很不真實,害怕……”
這種悲傷的情緒像忽而刮起來的凜冽北風,刀子似的,割得人皮膚都在疼,苗秀雅伸臂摟住孩子,哪怕女兒說的是夢境,她卻聽著跟真的似的那麼難受,抱著孩子輕輕撫拍,“怎麼會呢?媽媽一直在的啊……”
溫佳妮受傷的事,苗秀雅沒跟孟有良說,也不敢說,怕又要牽連無辜……
溫佳妮出院後開始風狂的相親,想把自已嫁出去,嫁出去,母親就會少一塊心病。
但是相親這種事,嘴上說得容易,看上她的多,她看上的幾乎沒有。
她還是積極的去麵對這件事。
她也開始學著塗指甲,還專門去報了一個美甲的班。主要是給苗秀雅塗。
苗秀雅起初是高興,可是越來越不對勁,她覺得女兒不該是這樣的性子,溫佳妮雖然當過兵,但性子偏淡,對於這些東西向來不太熱衷。
以前還會跟她撒撒嬌,可是現在簡直是一味的討好。
這種變化,讓苗秀雅皺起了眉。
隻要雲潔一說要到溫家來打麻將,溫佳妮便提出要跟苗秀雅去爬山。
隻要雲潔說請她們到莫家吃飯,溫佳妮就借口加班。
溫佳妮把自已鎖在一個圈子裏,麻痹了起來,如今她隻有兩件事,一是討好母親,二是相親把自已嫁出去。
那個圈子特別虛,像一層殼,看起來是銅牆鐵壁,其實不過是她意念撐起來的防禦,脆不可擊。
孟有良從京都到了G城,一到溫家宅子就給母女二人分禮物。
溫佳妮隻是禮貌的說了謝謝,便說回自已的房間先休息,實則是怕自已的存在打擾了母親和孟有良,怕母親嘴上不說,心裏對她不高興。
孟有良攬著苗秀雅上樓,“莫錫山的身體怎麼樣了?”
“數據都是好的,隻等醒過來,醫生都說沒有問題。”但有一句苗秀雅沒說,醫生講,莫將軍怕是有心病。
孟有良“嘖”了一聲,“雲燁想讓莫家站在我這邊,你怎麼看?”
苗秀雅擔心孟有良又對雲燁生些酸意,便也不敢有什麼建議,“我哪裏懂你們那些大事,你還是自已決定,莫家站不站你這邊,對你影響能有多大?莫錫山這麼病著,有心人搞點什麼動靜,南方jun軍就得換一把手。”
“如果不換人,這個棋還在我手裏,如果換了,那就不同了。”孟有良其實靜下心來想,他去吃一個年輕小夥子的醋實在沒什麼必要,且不說別的,雲燁他也不敢,“明天你給雲燁透露,我已經到了G城。他會主動約我。”
“不要弄在一起吃飯了。”苗秀雅想了想,“到時候妮妮也尷尬,幹脆你們兩個約個地方喝茶。”
孟有良點頭應了,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門,把苗秀雅拉在沙發上坐下,“十一月大選了,這之前,我們把婚結了。”
苗秀雅一怔,眼裏愕然驚現,“結婚?”
***
“嗯。”
“開什麼玩笑。”苗秀雅真是開不起這種玩笑。
“你和溫宏波二十四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孟有良不緊不慢的說道。
苗秀雅騰地站起來,“胡說什麼!”
“真的。”孟有良看著苗秀雅一臉怔愕,也並不安撫,而是慢條斯理的蹺起腿來,雙手搭在膝上,身軀輕輕前傾,“你們的結婚證換了的離婚證在我那裏。”
“神經病!”苗秀雅竟不知道自已二十四年前就和丈夫離了婚,而且婆家根本就沒人表現出來過。
“我比你先離,我都離了,怎麼能讓你還做別人的太太?”
“……”苗秀雅除了震驚,就是氣!
她感覺自已像一隻猴子似的,被人耍得團團轉,他這是以權謀私!“你憑什麼這樣幹涉我的自由!”
“我沒有幹涉過你的自由,但我也有我的自由。”孟有良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濃濃的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萬物蒼生,都由他主宰似的!
瞧他說的什麼話?
他有他的自由?
他的自由就是隨意幹涉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