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看著辛甜像是慌得害怕一般的解釋,他明白她不是怕被罵被罰,她是怕父親承受不了那些打擊。
其實他也承受不了,哪怕父親才問出這一句,他已經覺得自已被打趴下了。
“爸爸,不是,我那是糊塗了。”
“如果你可以當沒有我這個父親,你就帶著甜甜母女走,離開莫家,找一個豌豆不過敏的國家,好好生活。
你說得對,隻要你們不生孩子,對誰都不會造成傷害和負擔。
你們隻要不回莫家,不再和莫家任何人有關係,就不會對莫家任何人造成傷害。
我老了,為你們做不了什麼。
再過幾年,也不過是一把灰。
你們要走就走,幹幹淨淨的走,我甚至可以想辦法幫你們出死亡證明。
辦一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葬禮。
從此G城再沒有辛甜和雲燁。
莫錫山再也沒有兒子和一個叫辛甜的外孫女。
你們去了國外,也無需記掛家人,言語上的問候和關心,我們都不需要。
養兒養女,我本來就不圖回報,既然不能安享天倫,不如放你們自由。
我對你們任何一個,都下不了狠手,但是……
我火葬的時候,你們也不要回來,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和容忍……”
莫錫山抽了一聲壓抑的長氣,眼皮很快閉上,枯手在雲燁手中,更是緊握顫抖。
眼縫上,不能自抑的,兩行淚再次滑進鬢發裏。
“爸爸!”
“外公!”
“爸爸,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外公,雲燁跟外婆是亂說的!我們不會出國!我以後不回G城來了,真的!雲燁會呆在莫家,會一直在,會一直照顧你,外公!您別生氣,求您了,您別這樣氣!”辛甜泣聲喊道,“我們一定!一定!外公!”
“哎……”
莫錫山歎了這一聲後,再也沒有說話……
晚上,辛甜帶上小豌豆去了裴家吃飯,小豌豆一直處於受驚狀態。
辛甜心裏那些不能啟齒的情感又不能對任何人訴說,強顏歡笑被申青看了個明白。
小豌豆食欲不好,允錚把弟弟的奶瓶拿來給小豌豆喝,小豌豆推開了,隻是偎在辛甜的懷裏,允錚自已拿著奶瓶喝了兩口,覺得不如豌豆的奶瓶好喝。
吃完飯,申青說要自已開車送辛甜回去。
裴錦弦怎麼可能同意,“你才坐完月子,開什麼車?你覺得司機送不好,那我來送。”
“你懂什麼!我是跟閨蜜有悄悄話說,你在不方便。”
“我在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們想說什麼?”裴錦弦覺得申青今天非常可疑,“你們是約好要去見別的什麼人?”
“你不相信我,派個車跟在我車後麵好了!”申青有點火炸。
裴錦弦馬上一聳肩,大方得很的樣子說,“你說什麼呢,我不就是擔心你的安全嗎?我還能不相信你?我叫兩個保鏢跟著你的車就行了,你們兩個女人出門,怪讓人擔心的。”
申青白了裴錦弦一眼,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車輛較少,申青也開得慢,小豌豆東西吃得少,沒什麼精神,被辛甜抱著才有安全感,沒一陣又睡了。
“小心肝,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
“你在騙我。”
“……”
“和雲燁有關吧?”
“……”
“小心肝,雲燁再好,也是你的舅舅,我知道還好,我是你的好朋友,對錦弦我都不會說半個字。可如果讓別人知道了,莫家那麼大座高門,以後可怎麼辦?”
“我知道,我以後不回來了,我們以後不見麵了。”辛甜咬了咬唇,還是不爭氣的哭了。
“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這麼多年了,我知道勸也勸不了,若你們都是畜生倒好了,到國外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可你們偏偏不是……”其實申青看了這麼久,算是也看得有點明白了,雲燁退婚不會無緣無故,還跑到C城弄個辦事處。
而且聽裴錦弦說,雲燁是親自去處理的這些事。
裴錦弦這人對感情的事情總是有點遲鈍,或許他也不是遲鈍,隻是從來沒有想過雲燁會不會對自已的外甥女動心。
而申青卻明白,辛甜回國後沒多久,雲燁就從部隊裏退出來了,然後做生意。
後來去了C城,又退婚。
這些事,就算當初裴錦弦因為溫莫兩家退婚弄得惱火,她也沒有說過什麼。
雲燁怕是跟辛甜,已經兩情相悅了。
那天野餐的時候,申青已經能肯定個百分之九十。
可有些關係,從一開始踏進去的就應該知道,那很痛苦。
八成是家裏有人知道了,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