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良歎了一聲,“我這個月都沒有時間過去G城了,行程安排得非常滿。”
苗秀雅頓了頓,“等過了新年,我帶妮妮過去住幾天。”
孟有良那頭的聲音都愉快了一些,有了明顯的笑意,“好好好,那我這明天就讓人把這邊安排好。”
“晚安。”
“嗯,晚安。”……
雲燁開著車,往機場開去。
雲潔把航班號和時間都寫在紙上給了雲燁,雲燁也沒給辛甜打電話。
他想,他是平靜的。
因為他居然忍住了沒有給她打一個電話,哪怕每天都不曾忘記。
隻是,平靜的不過是形式,寬厚的大手握著方向盤,不停的收展,手心在真皮縫製包裹的方向盤上滲出了汗液。
到機場的時間早了足足三個小時,那邊怕是才剛剛登機,雲燁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又走到外麵,點了支煙。
剛點好,又把煙掐掉,怕小豌豆等會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會皺鼻子。
雲燁在等待這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中,最常做的一個動作,就像是在吸煙一樣,吸一口,吐出去。
那種看似平靜的神情,卻緊張的心緒讓雲燁不停的回過身去看玻璃大門裏的出口。
辛甜牽著小豌豆一路走出機場,手裏拉著行李箱。
小豌豆很能幹,以前總要抱,現在都是自已走,一手牽著媽媽,一手抱著長軟腿的小兔子。
辛甜見到雲燁的時候,拉了拉小豌豆,“豌豆,叫舅爺。”
小豌豆看著雲燁笑,“……”最終沒有開口,但她的眼睛看著雲燁,裏麵有些水花,剛剛要動腳步,辛甜已經彎腰把孩子抱了起來,“走吧,不知道是你來接我,既然這樣,你幫我拉箱子。”
雲燁點頭說“好”,拉過辛甜身邊的箱子,便往停車場走去。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了奔跑著。
雲燁已經忘了剛剛接到後座那對母女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了,真的忘了,他隻感受到現在的心髒那裏怦怦怦的亂跳。
後座那對母女很安靜,似乎跟他找不到什麼話來聊。
他也沒有開口,隻是叫了小豌豆,小豌豆“嗯”了一聲,看了他許久,然後又被辛甜叫去聽故事。
雲燁偶爾看一眼後視鏡,距離上次他掏空自已的錢包讓她離開到現在差不多一年,孩子大了一歲,他的距離似乎又回到了當初。
其實怎麼會又回到當初。
永遠都回不到當初。
腦子裏的記憶是一針針紋上去的,不但痛,而且洗不掉。
一直回到莫家,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辛甜一直坐在後座給小豌豆講故事,似乎開車的人壓根不存在。
莫家的熱鬧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在意築起來的城牆,莫黎走過來就挽住了辛甜的胳膊,“喲,甜甜,你現在可是大忙人了啊,忙得回來吃頓飯還要趕趟了啊。”
“四姨,忙死了。”辛甜的手放在小豌豆的頭上,笑著對莫黎說。
莫黎一呶嘴,“討厭,叫四姐!”
那邊雲潔聽見了,嗔笑著,“沒大沒小!亂死了!”
辛甜小心的聳了聳肩,靠在莫黎的耳邊喊了句“四姐”。
莫黎哈哈大笑。
莫黎的兒子小導彈很快就拉著小豌豆玩到一起了。
辛甜怕跟雲燁碰在一起又被家裏的親戚說東說西,更怕莫錫山看到她和雲燁走近,幹脆拉著莫黎一起進了廚房幫忙。
導彈本來是很強悍的武器,可是和“搗蛋”同音,別人都覺得他是個小搗蛋,事實上,他也的確很搗蛋。
不一陣就把小豌豆的小兔子弄殘了,腿斷了一條,裏麵白色的絲綿露了出來。
小豌豆看著小兔子被撕了,站起來,急得直喘氣,小拳頭捏得緊緊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裏的眼淚水,一點點的彙集,就是不掉下來。
後來幹脆,緊緊的咬著唇不讓自已喘,但目光還是盯在小兔子身上。
小孩子若是這副表情,大人也會被嚇倒,雲潔幫著童佩給家裏人切水果,一彎腰就看到了,趕緊跑過去問,“豌豆,怎麼了?是不是導彈欺負你了。”
小豌豆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已出聲,目光微微偏去,看到那邊雲燁已經朝他看了過來,小嘴巴越噘越緊,活像是要哭了。
雲潔拍著小豌豆的背,“太外婆打導彈好不好?打他好不好?小豌豆不難受了行嗎?”
小豌豆扭了一下肩膀,從雲潔的懷裏掙了出來,她對雲潔向來不那麼親近。
雲燁今天穿著一件休閑的雞心領薄毛衫,領口比平時的普通款稍大一些,有點做舊的寬鬆,牛仔褲配在一起,顯得新潮時尚。
他的腿長,幾步就走了過來,蹲下裑,輕輕攬住她,“小豌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