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子醒了,莫錫山本來也將緊崩的神經鬆了一些,突然感覺到很乏,他的確需要休息了,便應承了溫佳妮的情。
溫佳妮讓雲潔也去休息,晚飯時間來換她就行了。
雲潔十分不好意思,說她自己守著就行,妮妮上班也辛苦。
溫佳妮笑著把人推了出去,說晚上請她吃頓家常菜就行了。
雲潔笑歎著應允了,“好好好,晚上我就多燒幾個菜,給阿燁送飯的時候,我就給你也送一份,你吃了就回家休息。”
“嗯嗯,謝謝阿姨。”
雲燁一直閉著眼睛,似是在休息。
溫佳妮坐下來,拿著棉簽給雲燁的嘴唇上塗了點水,“我知道你沒睡著,天天與病人打交道,我光看你的喉結和聽你的呼吸就知道你是真睡還是假睡。”
雲燁沒吭聲,也沒有睜眼。
溫佳妮把液袋滴管裏速度調得稍慢了一些,又把他手背上的針頭檢查了一下。
“還說退婚不是因為別人,是愛上誰了吧?”溫佳妮慢條斯理的問。
雲燁的手背抖了一下。
溫佳妮輕輕嗬了一聲,“騙得了別人,還騙得了我?你這些天的狀況和那些天我的情景好相似,好像是失戀了一樣。隻是不知道誰這麼有福氣呢?”
“放心,我不會去找她的,我們都分手了。我媽媽說,不放過別人,就永遠不能放過自己。其實這樣也好,至少我懂得對感情應該要有所保留,你明白了,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雲燁聽著溫佳妮勸導的話,她以為他被拋棄了嗎?所以告訴他下次遇到愛情,應該有所保留,免得受重傷?
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下次,辛甜用了三十年在他的心裏修了一座古堡,太堅固,難拆。
如果這是一種愛情。
那麼他要再用一個三十年為另外一個女人在心裏修一座古堡,這對於他來說,簡直不可能了,一磚一磚的砌上去的也許容易,再一塊塊敲磚拆除,隻怕比建的時間還要長。
“你想多了,佳妮。”雲燁懶懶的打開眼睛。
溫佳妮點了點頭,“嗯,但願是我想多了。”
溫佳妮不再說什麼,站起來,把被子打開,雲燁捏緊的拳頭馬上便鬆開了。
溫佳妮把雲燁的病房撈起來,伸手在他的腹腔處輕輕碰了碰,皺了皺眉,“那天根本骨頭壓得有些折了,這幾天我都在看,明明沒有完全斷裂,可也沒長回原型,奇怪得很,我去把骨科醫生找來,你等我一下,有事馬上打我電話。”
說著溫佳妮把雲燁的被子蓋了,把手機放到了他沒有紮針輸液的左手邊,就走了出去……
三天前。
辛甜在雲燁剛剛住院的時候,就接到了莫黎打來的電話,其實這隻是親戚之間的一個很普通的通報。
辛甜剛剛將勺子裏的肉丸子和一小點番茄拌在一起送進小豌豆的嘴裏,騙她吃東西。
小豌豆性子很敏感,特別是親人間對悲傷的情緒感知尤其強烈,所以自從雲燁走了,她這兩頓吃飯就尤其困難。
辛甜本來已經消極到了無法恢複的地步,但是一看到小豌豆,她又拚命給自己打氣,女兒不吃飯,她急得有些上火。
以前小豌豆愛吃的東西,她全都找了出來,自己下廚房做。
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在這種時候,還有小豌豆給她戰勝一切的意誌。
雲燁呢,他該怎麼辦?他的寄托又是什麼。
小勺子抵在小豌豆的嘴邊,“豌豆乖,啊!小嘴巴張口,我們吃一口就好了。再喝點湯就好了。”
小豌豆懶懶的張了嘴,沒精打采的,不想媽媽傷心,可是肉肉包在小嘴包裏,嚼得像蠟一樣慢。
辛甜看著心疼,急得眼睛泛了紅,抬頭看了看燈,才看向女兒,“豌豆,你想吃什麼,跟媽媽說好麼?你本來就瘦瘦的,要是餓病了怎麼辦?媽媽最怕你生病上醫院了。”
“爸爸回來,豌豆就可以吃好多飯了,媽媽,你讓爸爸回來吧,說豌豆想爸爸。”小豌豆的眼睛骨碌碌的轉著水花,她從爸爸走後,媽媽說就不能再給爸爸打電話了,會影響爸爸的工作,爸爸如果賺不了錢,一家人都隻能睡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