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腕的血管一旦挑破,便像爆開的水管似的,手中的刀丟在一旁,男人帶著槍繭的手快速覆在女人的下頜,捏開她的嘴巴,內腕血管破口裏噴出的鮮血便穩穩逼進了她的嘴裏。
“阿甜,你吞一口,吞一口……”雲燁眼睜睜看著鮮血從女人的嘴角流出來,他感到無論他做什麼,都使不上力,他看著她眼睛闔得死死的,不知道她的脈膊在哪裏,更不知道她遇到過怎樣的攻擊。
那些過程都不重要了,現在他隻求她能喘口氣,能多熬一段時間,起碼熬到他走出這片禁區,就算是進了醫院,她現在的狀況都必然要輸血才行,但是她一口都不咽,嘴裏的血滿了,全都流了出來。
她若能喝,他把血給她喝幹都可以,但她一口都不咽,他捏著她下巴的手一鬆,他像小時候一樣喊她,“甜甜,你不心疼我了嗎?你看看啊,我現在是拿自己的血在喂啊,你喝一口!”他哽咽後越來越激動,淚水“嗒嗒”落在她的臉上,“你以前連我踢球時受傷都要掉眼淚的,你現在真是一點也不心疼我了嗎?我等會血流幹了,怎麼帶你出去?”
她對他的哀求無動於衷。
雲燁抬起手腕,對著自己內腕的傷口,伸嘴咬了過去,讓那些血全都流進自己嘴裏,吸夠之後,便把傷口上三指的位置緊緊抵在自己的膝蓋骨上,能止一點血是一點。
兜著她脖子的手反手捏開她的下頜,一俯首,他將唇覆下去,嘴裏的血液渡進她的嘴裏,舌頭抵進去,抵進她的咽喉,強迫她打開那一股氣息。
感覺到自己也快要自暴自棄了,如果她就這麼在他懷中不醒來,他還出去幹什麼?
以前每次都是她撲過來,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像個猴子似的掛在他的身上,怎麼吼都不肯下來,臉欺過來就要親他,每次都是她的舌頭往他嘴裏竄。
可這一次,他離她如此近,他把自己的舌頭已經伸進了她的嘴裏,卻感受不到她喜歡他了。
因為她的喜歡,是火紅的熱情。
他的額頭壓載她的額麵上,已經全然不知全身是血的自己和她到底有多狼狽,有多可怖。
樹林裏雨一停下,蚊蟲便多了起來,像這種有血腥和鮮肉味的地方,總會招惹更多的蚊蟲,根本沒有精力去驅趕,他隻是她穿著短袖T恤的身子攏緊了些,不讓她的手臂被蚊蟲叮咬到,團在懷裏。
再次把自己內腕的血吸出來,往她嘴裏渡去…………
彼時
剛剛開始感受到下雨的時候,大家都相繼出了林子,雨勢越來越大,根本和之前查到的天氣不相符,幾乎所有的人在騎出林區時都淋成了落湯雞。
孟有良的臉色極不好看,馬場主連連賠著不是,趕緊聯係了車子過來,讓先出來的一部分回住的地方。
本來大家都有狩獵經驗,而且這個狩獵區很安全,所以先出來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隻當是後出來的人會緊跟著到,而且馬場主叫了兩部車過來,先出來的一部份先走,後出來的緊接著上另外一部車就好。留了一個女工作人員當司機。
誰也沒有想過裏麵會出什麼意外,畢竟一直都有槍聲響起,說明有人打獵,年輕人有些戀戰很正常,特別是像雲燁這樣的人,下雨若是追上了什麼獵物,指不定也不肯放棄,誓必要打到才肯罷休。
這樣的心態,孟有良和莫錫山年輕的時候都有過,更何況莫錫山本來對兒子就放手得早,從來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感到擔心,所以也不甚在意。
大家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一致,隻有溫家妮,雲燁和辛甜三個人沒有從這第一批人中出來。
馬場主看著雨越下越大,心裏也不敢有半點抱怨,還堆著一臉歉疚的笑意讓莫錫山等人先上車。他會安排人在這裏等著其他三個人出來後開另外一部車回去。
孟有良站在休息棚裏,走到苗秀雅跟前,“先回去吧,這邊有車子,有人接他們。”
苗秀雅站起來,看著林子的方向,“你們先走吧,雖然妮妮是軍-人出身,但畢竟是女孩子,我總要等著她一起的。反正不用你管。”
苗秀雅這口氣本來就有些不太好,所以孟有良聽著,便覺得有了別的意思,他心裏很清楚妮妮到底是誰的孩子,一直跟著苗秀雅長大,他沒有真正的管過,這話聽起來有些負氣。
他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點破,他盡的責任本來就不夠,苗秀雅甩些臉子也是正常的,“我也在這裏等。”
苗秀雅沒有反對,隻是不看孟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