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苗秀雅低喚一聲,而後眸色一轉,已是冽然之色,“莫家這次是活該!他們每個人都以為有個老爺子鎮著就無法無天!目中無人!這次正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媽媽!”溫家妮被苗秀雅的話震得腦子發懵,“這件事,你有參與?”
“我還有事,這些天,你不準出這個門。”苗秀雅挽起手袋,冷著麵走出了房間,宏長的樓道走廊裏回蕩著女主人高跟鞋脆響有力的踩踏聲,還高傲不可一世的命令,“給我看著小姐!要是把她放出去了,別怪我不客氣!”
傭人們被這種高冷的氣壓嚇得戰戰兢兢,“是,太太!”……
楚峻北同雲燁關係是非一般的鐵,莫家出事,他不可能做得到裝作看不見。
楚家今夜一場家宴非同小可,有重要人物光臨寒舍。
能讓楚家自稱之為寒舍的,放眼京都,怕是沒幾個人。
孟有良,京都權利金字塔頂尖那幾個大老板其中之一。
楚峻北得幸同桌吃飯,這種機會不多,孟有良誇楚父教子有方,兩個兒子都是人中之龍。
楚父不敢過份自謙,讓楚峻北敬酒。
楚峻北同孟有良喝酒,聊天也投其所好,說到南北差異的格局,楚峻北分析客觀切實,孟有良心情大好,誇讚楚峻北深諳兵法之道,年輕有為。
楚峻北拿著珍藏茅台走到孟有良旁邊,給他倒酒,“首長您真是太看得起峻北了,峻北這點皮毛,還不如我的一個哥們。”
楚峻北一說完,楚父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這還是他親兒子嗎?這種時候,居然滅自己光環!傻透了。
“哦?”孟有良馬上有了興趣,“現在的年輕人,都如此了不得?”
“嗯,我是非常欣賞他的。”楚峻北心裏十分清楚,若是現在把雲燁端上桌,父親可能要掏槍了,但沒有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來,既把雲燁推出來,又能保證楚家不受牽連。“有些緣份吧,雖然不多聯係,但他很多觀念給了我非常深的影響。”
楚父已經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便打斷了楚峻北的話。
而孟有良卻是個有雙千年狐狸眼的權謀之人,一眼便瞧出了楚父那些想要暗藏的心思,笑問道,“看來老楚很不願意把人才推薦給我啊,這樣可不行,哈哈。”
楚父這麵色便有些掛不住,“首長您誤會了,小孩子說的話哪能信?”
“我看峻北是年輕人,卻不是小孩子啊。”孟有良的意味深長的看向楚峻北。
楚峻北明白為什麼京都幾個人都不願意幫莫家,其實各家都有各家的小算盤,如果南方軍區司令的位置一旦空了出來,他們這幾家隨便哪家的人往那裏一放,都是了不得的位置。
有些東西根本經不起分析,分析透了,全是赤-裸裸的醜陋的人性。
他還年輕,雖然也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但還不想了自己的利益出賣朋友,不過也不能連累楚家,所以他才和孟有良說,不常聯係,隻是受過雲燁的影響……
雲燁辛甜和林致遠見到了孟有良,就在楚家這場家宴上。
孟有良這些天不是不知道風聲,相反,他知道得比誰都清楚。楚家想和莫家劃清界限,楚峻北和雲燁的私交他倒是第一次知道。
隻是雲燁和林致遠到京都來的事情,有點突然,他感覺莫家的反應是否太快了些。
楚家的會客廳被征用了,連楚父都被支走了。
房間裏隻有孟有良,雲燁和林致遠、辛甜四個人。
孟有良坐在一方沙發上,沉斂無聲,眉宇刀削斧劈,雖然已不再年輕,但仍然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輪廓,英俊而粗獷,經過歲月磨礪出圓滑和虛偽深藏在他張看似儒雅的皮相之下。
林致遠聽聞過一個秘辛說法,孟有良向來笑臉待人,口碑極好,隻是但凡他要達到的目的,你看著他還在對你笑,說不定刀子已經紮進你的心窩了。
手段如血滴子一般,取人性命從不給人留有喘熄的機會。
雲燁和林致遠不是沒有壓力,林致遠還好,畢竟官做到他這份上,見孟有良比雲燁的機會多,但是談不上深交。
雲燁沒打算隱瞞,辛甜也事先想好了把該說的都說掉,至於政-治格局,那是雲燁和林致遠去分析的事。
孟有良的氣場,除了手段,還有他的地位,更不要說那雙萬人也看不透的眼睛。他背靠在沙發上,不言不語,隻是微微勾起一點嘴唇,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輕閑的彈敲,好象在聽一個極有意思的故事。
這種感覺讓辛甜背上發毛,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而對方這樣似笑非笑,像極了長輩,又像極了對手的感覺讓她以為這房子的四周都不安全,有千軍萬馬的壓迫正朝她奔來,想要扼住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