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中有我!”
歐陽霆大呼一口氣!
他感覺這句話跟心腔有隻貓爪子在亂撓一樣……
辛甜的椅子放得稍平,是歐陽霆給他放下去的,為了讓她躺得舒服些,辛甜沒有說話,在睡。
雲燁開著車,耳朵裏像爆竹在炸開一樣,方才辛甜望著歐陽霆時的那種眼神,那種略帶淒涼的語態,變成噪音,又變成繩子,刮磨著他的耳朵,又想要勒死他一般。
“你命中有我!”
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毒蟻一樣逮哪啃哪。
摁下車窗,讓風吹進來。
“你命中有我。”
那時候在船上她說這話,帶著醉後的小歡欣,摟著他脖子,一陣聒噪,他真是被她醉後的嘰哩呱啦煩透了,便伸手煩去堵她嘴,她便張嘴就啃,他手一拿開,她就哈哈大笑的甩著頭,一個勁的重複,“你命中有我,你居然不信?真的真的,那是大師算的哦。”
“你吹牛吧!什麼時候去過寺廟幹這種無聊的事?你不是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嗎?”他嘴上說著不信,心裏已經在想,從早上到晚上她基本上都跟他在一起,他高她一級,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房間也是隔壁,就差上廁所一起了。
星期天家庭活動日,也在一起。
她什麼時候去算過命求過簽?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癟著嘴,賣著關子,“你不信我,我才不會告訴你。”
他盤腿坐著,盤出的窩兜裏坐著辛甜,他也沒像後來一樣動不動就叫她滾,便任她坐著,無所謂的雙手往後撐著,看著她,“那你說哪個大師幫你算的,我暫時信你。”
“那個大師啊,叫——”她把聲音拖得長長的,看到他皺眉了,她才嗬嗬的笑著說,“叫——辛甜!”
他白她一眼,當時就想抽一巴掌甩在她屁股上,神經病!
開著車,腦子裏混沌不開,一片迷糊,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從無話不說,到變成說上幾句話,都開始火藥汽油全都上,恨不得把這些易燃易爆的東西一股腦的扔到對方身上,把對方炸成末,燒成灰才甘心!
車子在酒店停車場停下來,雲燁沒有馬上解開安全帶,而是抽了一支煙。
煙蒂摁滅到了煙鬥裏,長呼口氣,推開車門,上車後,長腿立在車外,又似是踟躕一般停了一瞬,才繞過車頭去了副座。
拉開車門,彎腰俯身給辛甜鬆安全帶,聞到比方才還要濃的酒味,還有辛甜喜歡用的香水,曾經她還在讀中學就喜歡換不同的香水,不過那時候都是淡淡的。
噴了就來找他,湊在他麵前,很近很近,欣喜的說,“雲燁,你聞你聞,好聞麼?這個味道怎麼樣?囉囉囉,你聞聞這裏,我耳後也塗了一點點,是不是好聞得很?”
接著他就撩開她的頭發伸鼻子過去聞,“嗯,好聞。”
她仰著頭笑,“哎喲,癢死了。”
辛甜的桌子上,香水瓶多得比護膚品還多,牌子一個都記不清,其實那些味道,他僅僅是覺得好聞。
安全帶“哢噠”一聲打開,這一聲像一聲雷讓他冷靜下來,毫不費力的橫抱起副座上的女人,往酒店裏走去。門童小跑著過來,“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看著電梯-門,快步徑直走過去,“不用。”
“您住幾樓,我幫你摁樓層。”門童一看這位客人抱著一個喝醉了的女士,想必很不方便,所以才想幫個忙。
哪知雲燁依舊是一句,“不用。”
門童感覺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不過工作就是這樣,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客人,倒也沒在意,笑了笑,“先生,晚安。”目送著雲燁摁開電梯,走了進去。
抱著辛甜,抬起手臂沒有一點難度就摁了樓層。
辛甜其實沒有裝醉,她很久沒這樣醉過了,醉了後居然是這種感覺,她根本沒有想到,好象暈船一樣。
那時候她第一次喝酒,就是在船上,雲燁還不是現在的雲燁,雲燁還是那個她要什麼就給什麼的雲燁,那時候她還是想往他懷裏鑽就能往他懷裏鑽的辛甜。
他哪敢對她像如今這般冷眉橫眼的態度,她隻要撒氣不吃飯,他就得帶她去看電影,花光他所有的零花。他敢皺一下眉說心疼錢,她就敢咬他。
如今,她哪敢再去他兜裏翻錢,哪敢去咬他。
她就記得喝醉酒的時候,暈船暈得不得了,後來他帶著她去甲板上吹風,她騙他,跟他說她去算過命,跟他說他的命中有她。
本來就是胡說八道的事,結果說著說著,跟真的一樣,她自己都信了。
偏頭埋在他的心口,頭枕著的手臂,肌肉崩得像鐵一樣硬,閉著眼環住男人的腰,生怕一睜開眼睛,夢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