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還是緊緊扣住裴錦弦的手臂,顫抖,“裴錦楓!你自己說,我汙蔑你了嗎?!
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汙蔑你了嗎?
我申青嫁進裴家那一天起,就生是裴錦弦的人!死是裴錦弦的鬼!
你今天下午敢在斯扯我的衣服,我就敢跟你同歸於盡!”申青鬆開扣在裴錦弦手腕上的手指,裴錦弦心裏一緊,“阿青,有些話,不可以亂說。”他不要她被毀了名聲!
隻見血痕於麵的女人伸手拉開自己肩上的領口,肩頭上幾道血痕,像是被人抓過一般,長發撩開,頸後一些瘀色!眾人大吸一口涼氣。
申青恨不得殺死對方的眼神一直沒從裴錦楓身上移開,再次怒聲質問!“裴錦楓!這些不是你幹的嗎?!若不是我說你再敢動我,我要跳河!你是不是要把我拖去紫竹軒?!就因為曾經你幫過我三年,就要用這樣的方式報答你!好在爺爺他們那時候出來了!
我若今天不殺了你!以後見著你,還不得被你欺侮了去!就算我不要臉!錦弦還要臉!裴家還要臉!
我本想今天殺了你!就跟你同歸於盡!”
申青在所有人不敢說話的時候,大喘一口氣,此時她身上的氣勢除了咄咄逼人,還有威凜生風,就算因為臉上的血痕帶著一股子地獄而來的邪氣,照樣是不容任何人忤逆的決斷和從容!
“隻要我的丈夫沒有跟我離婚,隻要爺爺承認我還是裴家的主母!
我!申青!”她重重一頓,“就絕不能白受了你的欺侮!
今天這兩刀我若不給你!我照樣跪在祠堂前,請祖宗家法杖死你這個畜生!
我看誰敢不服!”
我看誰敢不服!她說的時候,像站在東麵來風的山頂,俯聲一吼,餘音震破山間,鳥驚四起!
生叔站在裴海身側扶著,若是放在舊社會。這個女人在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隻怕一屋子人,都要伏地而跪了,瑟瑟發抖了。
生叔不禁想,這或許就是主母該有的威儀吧?
當年老太太就是這樣,用震山攝人的魄力把金家小姐趕走的。“老爺子,醫生馬上就到了。”
裴海“嗯”了一聲,虎目火光旺盛。
申青說話的時候,咬牙顫聲,額上都暴著青筋,都以為她是瘋了,瘋了才會這股模樣。可是她沒有瘋,條理清楚,結果明確。
她說要同歸於盡!
而且她說了,她要請家法!
因為之前申青動了刀子,她說出同歸於盡的時候,汪鳳鳴還沒有太震驚,那個踐人可不就是想跟兒子一起死嗎?不然殺人償命的事,豬也會知道!
可當她聽到申青說要跪在祠堂前請家法的時候,汪鳳鳴全身發抖!
當年老爺子親自動家法杖自己的女兒,當時醫生都說沒氣了!不就是那些汙七糟八的事情嗎?
如今兒子攤上這樣的事,如果真動起家法來,二三十板子下去,哪還站得穩!
誰敢不服?
裴家主母為了自己的名聲,為懲治不軌的小叔子,實施家法,誰敢不服?!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我不服!”
裴海眉心一蹙,他看著申青的樣子,竟有些願意相信那些話,可是錦楓啊,你為什麼不辯解……
心痛難忍。
汪鳳鳴看著兒子,激動的哀求,“錦楓,你說實話!你沒有!”
裴錦楓依舊撐著桌麵,看著申青的眼睛,那裏麵,全是對一個男人的愛,和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恨。
裴錦楓的眼裏沒有嫉妒,再也沒有,“大嫂,對不起,那時候,我把你當成了小筱。這兩刀,是錦楓該受的。”
震驚的答案!
汪鳳鳴差點哭暈過去,衝回去,“啪啪”兩耳光打在裴錦楓的臉上,她是怒其不爭,為了這個兒子,她努力一輩子想在這個家裏出頭,到現在,落到這般田地!
她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兒子對嫂嫂動了心思,申青那氣勢咄咄逼人,甚至搬出了當家主母的身份,兒子卻又承認,這是打了二房的臉,以後二房哪還有臉在裴家立足!
裴海震怒!“混帳東西!”
申青咬著唇,仰頭看天,手裏握著的刀,並沒有放手,隻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申青的絕望,為之心疼。
裴錦弦手上用力,臉卻輕輕的偎在她的頸邊,他自然知道,她身上那些傷痕,不可能是裴錦楓弄的,一定是這個女人事先就已經想好的栽贓陷害,這樣的關頭,她居然想出這麼極端的法子。
感覺耳邊有了細微的聲音,他沒聽清,再一聽時,又是她哀慟的呼吸聲。
裴海一直都知道申青的性子,剛烈,果敢,他以前就說過,申青因為顧忌太多,處理家事畏首畏尾,被他房欺負得從來不敢大聲說話,任人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