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半夜哭著醒來,靳斯翰端著溫水敲開她的門,把水杯放在她的*頭櫃上,伸手抱住她,“是不是想小單了?”
“嗯。”申青伸手抱住靳斯翰的腰,“我夢到他瘦了好多,一天天的掉肉,我夢到裴錦弦虐待他,不給他吃飯,不給他吃肉,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是小單不愛吃的,小單絕食,什麼也不肯吃。小嘴巴一直撇著,喊媽咪,餓。”
申青越說越傷心,眼淚都打濕了靳斯翰胸前一片衣衫,他的手掌修長溫厚,拍著她的後背,“阿青,你不放心,我們就回去看看,我想錦弦對小單一定會很好,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你看小單長得多可愛,多聰明,多懂事,而且身體好棒,帶著小單出去,誰也不會說他像一個早產兒,是不是?”
一想到兒子是個早產兒,申青更難受了,那時候身體不好,天天的吸不到氧似的要暈倒,多走幾步路就頭昏眼花,血壓不正常,孩子的心率總是時快時慢。
別人都說女人懷孕是十個月的皇後,她做了八個月的冷宮皇後,還是一個隨時隨地擔心突然會從天而降一道聖旨賜她三尺白綾的冷宮皇後。
她甩了甩頭,不能回想,一點也不能想,一想起來,她全身都會發抖。
申青抬起頭,“斯翰,我想回去一趟,想看看小單。”
“好,我陪你。”
“謝謝。”
靳斯翰心裏輕歎,伸手輕輕揩掉申青的眼淚,眸裏淡淡柔光,都是心疼,“還要跟我說謝謝嗎?”
申青反著手背揩了揩臉,朝著靳斯翰一咧嘴,“不用謝。”
“睡吧。”
申青回到馬賽,車子緩緩從裴錦弦別墅外的大門前開過,裴小單和雪球正玩得開心,小家夥依舊很壯實,一點也沒瘦,夢和現實果然是反的,她多心了。
雪球看到申青的車子,突然停下來,叫了一聲,風狂越過大草坪朝大門口跑去,裴小單納悶為什麼雪球會跑。
裴錦弦聽到雪球突然的吠聲,也從廳裏走出來,看到外麵停著的車,頓感一陣不妙!
等他想過去喊小單的時,申青的車子已經開離……
這一天,裴錦弦心情極度不佳之時,迎來一個讓他十分不想見到的人,害他失去妻子的二弟,裴錦楓。
大廳裏,雖然有茶有水果,但是氣氛很冷。
裴錦楓前來造訪的理由很簡單,如今裴錦弦已經找到申青了,兒子也大了,錦楓控股的董事會已經沒有了裴錦楓的一席之地,他現在隻想先把葉筱找到。
裴錦弦冷然一笑,“你要葉筱?等申青回到我身邊再說。”
裴錦楓揉著額心,他自然不可能去跟申青說出那時候的綁架與艾滋,如果申青一個衝動說出去,二房不但不能立足,裴家的在整個南方的地位都會受到影響。
裴家的地位在南方不僅僅是靠金錢撐起來的,還有世世代代家主和裴家子孫做人做事的口碑。
兄弟內訌,更何況是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讓裴家幾落,說到底,傷的是整個裴家立足的根本。
若不然,裴錦弦早就跟申青說清楚了。
“要不然我主動找大嫂承認。”
“多謝。”裴錦弦嘴上說著,眼裏卻一點謝意也無……
翌年七月
申青和靳斯翰從巴黎回到馬賽,準備結婚。
這個消息,幾乎在申青和靳斯翰剛剛抵達馬賽不到一小時,裴錦弦就收到了消息。
他站起來告訴自己,冷靜!
然後坐下來。
不到三秒,他又突然站起來,捏著拳頭,再次告訴自己要冷靜。
然後再次坐下來。
第三次,他等了一分鍾。
一分鍾的時間像一個世紀,他隻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
他不能忍,不能忍受自己還有大好幾十年的光景中天天去聽說申青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幸福,那幹脆讓他得絕症死了好了!
一年半的時間,他任著她,其實也在勸說自己就這麼算了,強求不來的,靳斯翰條件那麼好,他們很般配,這也是他自作孽。
一分鍾後,裴錦弦蹭地站起來!一把將正在畫手指畫的裴小單抱起來,已經快三歲的裴小單很壓手,抱在裴錦弦的手上卻像是沒有什麼分量,
他走出大廳,單手抱著兒子,單手將自己的襯衣理得整齊一起,走路的姿態一點也不因為抱了一個孩子顯得不堪,反倒更顯冷酷,俊帥。把兒子放在副座,發動了引擎。
裴錦弦的車子開出別墅,目光凝視著前方,“裴小單,我認為,我應該給你找個媽媽了。”
裴小單交疊著腿,“我想找個年輕,漂亮,會唱歌,會做飯,會跟我做好朋友的後媽。”
裴錦弦扯了扯嘴角,“當然,這次給你找的媽媽年輕,漂亮,會做飯,會很疼你,至於唱歌,我認為你的那些低智商小兒歌她一點問題也不會有。”
裴小單在心裏白了裴錦弦一眼,臉上卻還是比較狗腿,“那麻煩您快點開車,別讓我的後媽成了別人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