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笑得諱莫如深,應了下來,在裴先業走後,申青突生悲涼,爺爺跪在宗祠裏,求老祖宗保佑裴家子嗣不要手足相殘,求老祖宗保佑子孫夫妻和睦,不要等到老了,像他一般孤獨。
爺爺把美好的願望都許給後人,可他可曾為自己許過願?他的兒子居然在他年事已高之時加害於他,雖然並不想置他於死地,可是看到爺爺記憶力減退和神經混亂之時的樣子,申青就感到很難受。
她尚且如此,如果爺爺某天清醒,知道是自己的親兒子把水銀放到了他的枕頭裏,他該是有多痛心?
申青把電話打給裴錦弦,聽著嘟嘟聲,等待……
那邊接起後,申青盡量心平氣和的敘述,“錦弦,你知道嗎?爺爺已經神誌不清好長一段時間了,是因為有人在他的枕頭裏放了水銀,上次我哥走之前告訴我有可能是二叔,我今天試探了他,果然是他。”
裴錦弦聽著電話,“這件事,不能告訴爺爺。”
申青突然詫異,“你知道?”
“你哥走之前跟我說過,但是爺爺一定不能知道這件事。”
申青心中一跳,她還真是天真,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查,原來裴錦弦早就已經知道了,“我能理解,我隻希望二叔以後不要再對爺爺做出任何有悖孝道的事,不然……”
裴錦弦的聲音冷硬傳過聽筒!“不然,我不會放過他!現在留他完好,隻不過是怕爺爺傷心。”
申青沉默一陣,“錦弦,你在做什麼?”
“剛剛陪小珊一起吃了晚飯。”
“她身體好些了吧?”申青言不由衷的問了一句,還沒等裴錦弦回答,又道,“錦弦,今天馮敏那件事,是你做的吧?你一直在幫我,對不對?當初綁架案發生之時,那個視頻裏出現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她,這件事我希望能徹查!”
“你既然知道是我做的,就應該知道我為了做件事費了多少心神,裴家好不容易保住聲譽,你是不是還想把綁架案查出來,讓馮敏說那些裸照不是她的,而是你的?然後你再站出來澄清,向所有人證明,那裸照中的人是你,而非馮敏?”
“……”申青突然啞口!
裴錦弦帶著諷刺惡毒的話語從電話那邊跟榔頭一樣一錘一錘的敲在人的腦門上,“你懂不懂什麼叫交易?交易就是以物換物,以錢換物,我和馮敏的交易是以事換事,如果你想去查,我可以不管你,但請你跟我離婚之後再去查,如此一來,我也不用擔心裴家被你拖下水!你何必把你那點可笑的自尊心看得那麼重?非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話,那今天馮敏承認照片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大義凜然的站出去,承認那照片中的女人是你?得了便宜,不要賣乖!”
申青腦子裏嗡嗡的叫,隻覺得裴錦弦毒,心毒,嘴毒,雖然句句在理,但言如箭,句如刀,每個字都毫不留情的要把她弄傷才甘心一樣。
其實她多少有些麻木了。
也不是不愛他了,隻是覺得累得很,真的很累,她一點也不想這麼累,她想讓自己的孩子能在一個快樂的母胎中遊泳。
她笑了笑,“是我不識抬舉了,這件事情,謝謝你,讓我擺脫了那些照片的困擾,我以後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再也不用怕騷擾電話了,看來如果那些照片是馮敏攬下來的,綁匪的事情也不能報警了。”
“多少富豪被綁架勒索都沒有報過警,你又不是第一個。”裴錦弦看著手中的照片,這些都是在虎泉路1號監控裏發現的人,不報警嗎?不報警的目的是想讓你們判得更重點!
申青掛了電話吐了口氣……
翌日,靳斯翰約上申青一起去辛甜那裏看乳製品資料,如果申青不去,他就不去找辛甜了。
申青隻能一同前往,結果兩人都上了樓,靳斯翰才突然記起自己的公事包忘了拿,在副座放著,讓申青幫他去拿一下。
申青本來就無事可做,也沒有感覺是被人支使著做事,於是拿著車鑰匙便往車庫走去。
副座上放著的公事掉到了地上,申青揀起來,文件卻散了一地,她一一收起準備裝起來,卻在看到“裴錦弦”的簽名後,整個人都像化石一般,僵硬了!
心也成了化石,隻不過,“哢哢嘣嘣”的開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