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叔看申青隨意打量一番,他記得那日二少爺開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坐在後座時,大少奶奶就是穿的這身件白T,今天也是幹幹淨淨的,但是……“怎麼換洗衣服沒帶回來?”
“其實和錦弦吵了架,所以……”申青輕歎一聲,苦笑道,“我的脾氣,哪裏是遇到他那樣對外宣布還忍得住的人,鬧了幾天了。”
“哎。”生叔道,“你去看看老爺子吧,這幾天被少爺氣得不輕。”
申青跟生叔一同坐上去沁園的電動車,申青一路沉默,生叔看了幾次,都咽下了話。
幾日沒見裴海,申青覺得老人的眼神愈發不似從前那般犀利了。
申青向正在園子小池裏喂魚食的裴海走過去,“爺爺。”
裴海聞聲轉身過來,手裏一把魚食扔進水裏,拍了拍手,“阿青,幾天不回來了。”
“嗯,出去玩著玩著……”申青嘟了嘟嘴,挽著裴海的手臂,有些撒嬌,“吵架了。”
合情合情的謊言,總是那麼容易讓人相信,可又有誰會知道說謊之人的心境究竟如何?
“等他回來,我要說說他,這幾天我打電話跟他說這件事,他都不幾句掛我電話,態度惡劣!我以前就知道他不服管,現在當了家主了,更了不得了,但我還不相信治不了他了!”
申青笑得咧開嘴,攙著裴海往主樓大廳走,“沒事,爺爺,您別多想,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們會說好的,您就安安心心的養養魚,種種花。”
沁園裏成盆景很多,大多是裴海親手固定修剪的,申青一路誇著裴海的藝術水平高,樂得老人笑聲不斷。
申青從沁園回梧桐苑便抱著雪球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
裴海讓廚房給申青送的餐,自己也到梧桐苑一起吃飯。
雖然隻有兩個人用餐,但氣氛並不尷尬,裴海有很多話說,甚至一邊吃一邊講,這是申青覺得裴海越來越可愛的地方,曾經的裴老爺子坐在桌上,誰會沒事在餐桌上聊天?
食不言的規矩大家都懂。
如今不當家主了,倒是隨和起來了。
“阿青,其實說到底,是爺爺自私,偏心了。”臨近吃完飯,裴海說話的口氣卻越來越沉,並不似方才用餐時的輕快,這一句話,讓申青微怔。
“爺爺?”
裴海放下碗,拿了熱毛巾擦嘴,“阿青,錦弦是我的親孫子,有時候他做錯了事,我還是一門心思的想為他開脫,我總是覺得做妻子要給丈夫更多包容,其實我這樣想,是很自私的,對不對?”
申青笑了笑,很淡然的輕輕搖頭,“爺爺,您沒錯,如果我以後有孫子,我也希望孫媳婦更多的替孫子著想。但是我不一定會有您這樣寬容,我不一定會像您對我一樣去對我的孫媳婦那麼好,所以,嫁到裴家有您這樣的爺爺,是我這輩子最富足的資產,我很知足,甚至滿足。”
裴海眼裏暖光慢溢,緩聲說,“夫妻之間,吵架是正常的,但錦弦這次為了和白家的大項目就做出這樣的舉動,我不欣賞,不讚成。可你作為妻子,不要跟他太強硬,夫妻之間有的矛盾,應該用一種溫和的方式進行溝通,你們兩個人都要強,到了節骨眼上的時候,誰也不讓誰,這不好。當然,在這一點上,錦弦做得尤為不好。”
“爺爺,我會跟錦弦溝通,您放心。”申青胃口不錯,也顧忌不了裴海已經停了筷。肚子餓得難受,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吃。明明說的話題很沉重,但她還是覺得此時應該以食為天,畢竟餓肚子的感覺非常不好。
裴海看著申青大口大口的吃飯夾菜,嘴角勾著,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皺紋都褶了起來,“慢點吃啊。”
申青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
裴海想著上次醫生說“大少奶奶精神壓力太大,造成嚴重嘔吐,這麼強的精神壓力,不適合受孕”,一想起這些話,他就覺得很是擔憂。
“阿青啊,你要保持好心情,我等會跟錦弦打電話,讓他回來陪你,夫妻之間,吵歸吵,不能分開,等你們有了孩子,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知道嗎?有孩子了,都不是難事。”
“嗯,我們一直都有這個打算,但是要孩子的事情,爺爺。”申青生怕裴海去自責禁園發生過的事,“爺爺,這是緣份,我聽我媽媽小時候跟我說過,懷我是因為避孕失敗,那時候都不敢要我,生怕藥物有影響,會是傻子,可是四個月照B超的時候家庭醫生說是女孩,我爺爺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媽媽墮-胎,因為算命的說我們申家估計三代下來,隻能有一個女孩,怕一流掉,就再也沒有了。然後我媽媽才把我生下來。其實這都是緣份,機緣到了,怎麼都會有的,哪怕避孕失敗都會懷孕。是不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