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就是三十歲的人,十歲的腦子!”
“雲燁!”
雲燁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轉身站起來,“叫舅舅!”
“神經病,一直叫你雲燁,現在讓我叫舅舅!”辛甜頂了嘴,看著雲燁光著的上半身,房間裏全都是藥水的味道,異常刺鼻,但是再怎麼刺鼻,也不如男人健碩的身材更讓人覺得刺激。
雲燁尋著辛甜的目光低頭,再看一眼辛甜,確定之後揀了個抱枕朝她砸去,“你看哪裏!”
“看你胸肌!你敢光著,還怕我看!”
雲燁知道辛甜不是會害羞的人,但是這樣明目張膽的覬覦自己的舅舅的行為,他還是無法接受,“滾回去!”
辛甜哼了一聲,“誰稀罕看你!還不如有些男模呢,人家那種肌肉看著勻多了,哪像你膀子上肌肉這麼粗,一點都不美!”挽著自己的包包,辛甜走向洗手間,洗了手,得意洋洋的離開了雲燁的住所……
冷戰這麼久以來,裴錦弦第一次沒有回梧桐苑,申青不敢去問爺爺和生叔,如果他們知道,便會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他們不知道,他們就會擔心裴錦弦。
最後,她走到一樓廚房邊,看著正在替申青煮宵夜的鍾媽,“鍾媽,你,你忙嗎?”
鍾媽忙放下手中的湯勺,蓋上鍋蓋,把火調到最小,又拿了塊白色的幹棉布擦手,走向申青,小心的問,“少奶奶,怎麼了?”
“鍾媽,錦弦有沒有跟你打電話說晚上要回來吃宵夜?”申青平時本來很少吃宵夜,她就是為了等裴錦弦商量關於孩子的事,一直沒睡,但又為了讓自己等得自然些,便讓鍾媽煮點宵夜,她餓。
他回不回來吃飯,不會告訴她,但是會跟鍾媽說,雖然知道自己多此一問,還是問出了口。
鍾媽是一直看著兩夫妻冷戰的人,申青這話裏的意思,她也明白了些,“少奶奶,瞧我這記性,以前都是我打電話去問少爺,今天我都沒有問問。”
鍾媽一邊笑著說,像在哄著申青,一邊往電話機那邊走去,“我撥個電話過去問問,這湯在春季喝最好了。”
申青“哦”了一聲,“如果他要回來吃,等會我就裝一小碗就夠了。”
鍾媽嗬嗬的笑,拿起了聽筒,對著申青道,“不夠我再煮,沒事沒事。”
裴錦弦電話打通,得到的回答是,“忙,不回。”
申青整整一夜,沒有睡覺。
孩子的事,讓他厭惡了嗎?所以,連回來都不回來了?
而這一回來,便是三天。
裴家人人都說他有事出差了,隻有申青知道,他是不想回家了。
然而三天後的一大早,回到梧桐苑的裴錦弦直接上了二樓,他的手裏捏著一份報紙,朝著臥室裏的大床走去,伸手掀開申青的被子,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申青本來就一連幾天睡得不好,被裴錦弦這樣一拽,三魂都去了兩魂!“啊!”
她仰著麵,望著眼前的男人,公司休息室裏的西裝,是她幫他準備的,他換的那裏的衣服,在公司住的嗎?
他依舊打扮得很光鮮,倜儻,一絲不苟的樣子,隻是一雙眸子活脫脫是在荒野裏捕食活物的獵鷹,那般的殺氣騰騰,她倒吸了一口氣,“回來了?”
裴錦弦揚起手中的報紙卷,“申青,給你看看。”
申青眼裏閃過一點慌亂,“看什麼?”
裴錦弦把報紙塞到申青手裏,鬆開了她的手腕,冷聲道,“打開,看看紅筆圈出來的地方。”
申青坐好後,展開報紙,嘴裏顫顫吐字,“海城落魄公子,因醫療事故離開人世,家屬大鬧醫院,醫院正在應對賠償事宜。”
以為沒有看清,她開始讀小字,海城韓氏公子,韓繼禮!
韓繼禮!
醫療事故,離開人世!
裴錦弦看著申青顫抖的雙手,呼吸那麼紊亂,她慌亂的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似不相信一般再次看著報紙,搖著頭,“我不信!”
“不信?”裴錦弦涼薄笑道,“你是可以不信,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死於醫院事故,而是被我打死的!”
申青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望著裴錦弦,“你說什麼?”
裴錦弦微勾了嘴角,那一抹笑,殘忍極了,像一個儈子手在砍下犯人頭顱之後才會有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他語氣也是冰涼,沒有一點點人情味,“三天前,我去了他住的醫院,打得他差點就斷氣了,然後打通了關係,讓醫院以醫療事故的方式,讓他死亡,韓家人現在來打官司,大不了就是賠錢!這個錢,我來出!申青,看到了嗎?韓繼禮死了!”
他又狠狠補充道,“我說過,叫你不理他!不要管他!以後你終於可以老實了!”
申青手中的報紙落在被套上,她抬手捂住臉,搖頭,悲愴的喃喃,“裴錦弦,你這個瘋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