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海大廈,申青和靳斯翰下了車,莊亦辰驅車離開。
申青和靳斯翰分別去不同的樓層,少了莊亦辰這個中間人,即使是等電梯的時候,兩人也不說話,電梯門一打開,卻因為突然出現的人,打破了長久的沉默氣氛。
“你也在這裏?”
韓繼禮和妻子趙雨楠從電梯裏走出來,韓繼禮又重複問道,“小青青,你怎麼也在這裏?”他看了申青旁邊的靳斯翰一眼,微微蹙眉道,“請人吃飯?”
申青看著趙雨楠,輕輕點頭,“嗯,客戶還在上麵。”
靳斯翰已經走進了電梯,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電梯外的女人,眼底幽涼,是明顯的疏離客套,“申小姐不上去嗎?”
申青跟韓繼禮笑了笑,“繼禮,我先上去了。”
“好。”
電梯裏又重回了靜謐,申青在錦弦控股那幾年,算是冷慣了的人,但旁邊站著的男人,讓她覺得更冷,和冷傲的人站在一起,真是一種折磨。
她曾經是沒有辦法,必須得清傲冷酷一些,否則太年輕,看起來很容易被拿捏。
可這個靳斯翰真是太過份了,一個戲子而已,擺什麼高傲?熒幕上還說他可親,他可親就真見鬼了,還嫡仙呢,就是哈爾濱展出的冰雕而已。
心裏冷嗤,並不想跟這個什麼大明星說話。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身旁的冰雕提了一下領襟,長腿瀟灑的邁出了轎廂,申青頓感壓力全無。
一個戲子而已,她居然感受到了壓力,真是天大的笑話。
申青一到樓層,公關部的同事已經在那裏等她了,還有兩名安保人員,將一卷畫書紙筒小心的遞到她手上,她和同事兩人都比客戶先一步到了包間。
晚上應酬的客戶姓周,與太太感情極好,中途事業受阻,太太對他不離不棄,算得是伉儷情深。
周太太雖是四十多歲,卻因為心性通透而讓美麗從氣質中散發出來,讓人一見就很舒服,她是大學中文係的教授,跟學校曆史係的人關係也非常好,有一幫子朋友最喜歡坐在一起談古論今,對古人的詩詞文鑒有很濃厚的興趣,申青要應酬周總是回到海城就已經敲定下來的,所以中途也讓裴錦弦從裴錦宣那裏討了些好東西。
要說到名家收藏,裴錦宣那裏真怕是比大藏家的珍品都多,墨香苑跟別的地方不同,書房占了整整一層樓,那裏麵放著的全是好東西,不僅僅如此,還有地下室專門收著些需要用特殊環境保存的好玩意,申青那天閑得無聊在裴錦弦麵前給裴錦宣估了個身家,“能抵一個申家了吧?”
申家有兩座礦,已經很值錢了,可裴錦弦搖搖頭,伸出一隻手在申青麵前一展。
“五個?”
裴錦弦聳了聳肩,“保守估計而已。”
那天申青就在床-上踢了裴錦弦一腳,“滾吧,我才不相信,錦宣那麼具有文人氣息的翩翩佳公子,是不沾銅臭的美少爺,才不是土豪!”
那時候裴錦弦笑道,“他不是土豪,他是貴族,土豪是像我這種全身都是銅臭的男人,哈哈。”
“我聞聞,我聞聞!”
申青耳朵裏還是那天的打鬧聲,朝周太太走過去,將包裝古韻的畫軸紙筒遞到對方手上,自謙道,“周太太,這是我小叔子那天勻給我的,可是欣賞了好久都欣賞不了,聽說周太太對這些東西懂,所以趕緊替這東西尋個新的主人,免得被我這水平給糟蹋了。”
“那怎麼行!”周太太笑著推了推。
申青看著周太太,笑道,“什麼行不行的?就是朋友間送點紙墨而已,主要是這種東西給我也是浪費,我不懂。”說便將紙筒打開,畫卷不大,泛著曆史的舊黃,隻是畫卷才展了一禺,宋徽宗的挺拔犀利的瘦金體登時便讓周太太的眼睛呆了起來,一怔失神之後,周太太忙伸手把卷軸卷起,小心的放進紙筒裏,聲音都顫了,帶著難掩的心疼和薄責,“申小姐,這些東西快快收好,手套都沒有戴。”
申青知道,對於很多人來說,縱使再有錢,有些珍品怕是一生都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