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一跺腳,冷著臉罵道,“你!神經病!”
“你這張嘴又開始罵人了!”男人一說完,一側身把女人抱了起來,若不是申青在裴家養成了不敢大聲喧嘩的習慣,這一抱保準把她弄得驚叫起來,她被他抱得很高,再高一點,便可以把她扛在他的肩上了,低著腰去打他的後背,“裴錦弦!你放我下來!”
“馬上!”裴錦弦坐下來,便把申青放了下來,沒有放在他的腿上,而是把她放在他的旁邊,同他一起坐在椅子上,拉住憤然起身的女人的手腕,“阿青。”
溫柔的一聲,“陪我坐一陣。”
鬆了她的手腕,拍了刷過防水漆的木條椅麵,“坐一會,說說話,我們再回去。”
裴家的綠化做得很好,仿佛置身森林公園,麵前是清涼的護宅河和岸邊垂柳,背後是幽靜茅迷的樹林,這個季節的G城,已經有了蟲鳴,讓夜更美好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任她的手被拽入他的掌心,被綣起,被包裹。
“阿青,人生很奇妙,你發現了嗎?”
“嗯。”
他悠悠感歎道,“也許早就知道裴家的家主是我的,所以在得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並沒有太多感覺,但是你肯自己主動回到裴家,又去找爺爺要入家譜,竟讓我欣喜若狂。”
他一偏頭,流光溢彩的鳳眸裏,鎖住她閃動的瞳仁,“阿青,你說你四年前的那個冬天,沒有到過G城,沒有去過紙醉金迷的夜場,沒有跟我發生爭執,沒有拿起那瓶琥珀色的軒尼詩砸向我的後腦……”
她閃動的瞳仁裏渡上一層水銀,提吸了一口氣,他說他對那些信無動於衷,如今卻一字不漏的複述給她,又算什麼?“錦弦……”
裴錦弦靜靜的看著女人的眼睛,看到裏麵那些飄渺浮動的情愫,輕緩道,“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阿青,四年前的那個冬天,你後悔來到了G城,後悔去了那個紙醉金迷的夜場,後悔跟我發生爭氣,後悔拿起那瓶琥珀色的軒尼詩砸向了我的後腦,是不是……”
申青提吸而進的氣息又顫顫呼出,訥訥點頭,“我後悔……”
裴錦弦心下一緊,“你最後悔的,是認識了我,是不是?”
“對!我最後悔的,就是……看見了你!”她在他眸色漸冷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臻首偏偏抬起,迎吻住了他的嘴,感受到他扣住她的後腦時,嘴唇從他嘴裏逃離,籲籲澀哽道,“我後悔,後悔第一眼看見你,就想去……接近你,就跑去接近你……”
他更用力的扣緊她的後腦,抵上來,明明昨夜還那般的憐惜她,這時候,他卻如此用力的將她的後腦壓向他的嘴唇,用力的撕啃著她的嘴唇,用力的捏住她的肩骨,用力的呼吸,發狠一樣!
耳邊都是夜場裏那些重金屬的音樂,震破耳膜,那些音響太過強悍,年輕人的呐喊聲太過歇斯底裏,那些音樂不僅僅震著耳膜,還一陣陣的震著人的身體,感覺包裹著內髒的皮囊和骨架都有些經不住摧殘,挑戰著所有年輕人的神經。
那種音樂像是在向所有人挑戰,誰能堅持,誰能扛住,誰能呐喊,誰能毫不退縮,誰才有資格標榜自己年輕,於是那裏的人,無一不風狂,無一不尖叫,無一不手舞足蹈,他們生怕自己被忽略,生怕自己再無活力鈕動吸引他人的注意。
那時候的他,感覺自己老了,他隨著發小一走進那裏,已經皺了眉。舞池裏,樓道間的男人女人,或異類或妖嬈,都是他無法忍受的,就連那重重的音樂,他也受不了,“嘣呯嘣呯”的叫囂著,震得人胸膛都在發顫,心髒的都跟著一起受罪。
那時候一抬眼,便看見扶在欄杆上的小腦袋,一頭亂糟糟的發,那打扮看著真是倒胃口,多穿點會死嗎?可那一頭亂發下的臉蛋兒在忽明忽滅的燈光分外紮眼。
夜場的音樂太討厭,那音樂簡直是噪音,讓人煩亂,特別是那種敲胸捶骨一樣的震動感,心髒有問題的人,一定不敢在那種地方呆,否則一定會心率過快而死。
他凶猛的吻著她,手指梳進她的發裏麵,揉著她的頭皮,舌像風暴一樣在她的檀口中肆掠,他咬破她的嘴的心都有了,把她咬下來,一塊塊的吃進肚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