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可是,錦弦啊,我想你了……”
不喜歡的,都變成了喜歡。
他終於承認,他的確是一個善變的人,從頭到尾的,從裏到外的,一個善變的男人,如此的善變,前一刻還在心裏想,最恨的就是她說可是!
如今,他還想再聽她說一次,“啊?”
她輕蹙了眉,“嗯?”
“沒聽清……”
他唇角微斜的勾起,眼角都蘊起來痞壞的笑意,修長的指攫起她的下頜,環在她腰上的手,又把她往上提了一些,鳳眸裏,那些流光,一瞬一瞬的發著璀璨的光,像墨染的夜空裏,突如其來的,下起了一場百年難遇的流星雨。
那流星雨在她眼前越下越近,她想鑽進他的眸子裏去,將那場雨看清,卻在他的唇吻上她的唇時閉了眼睛,將這場流星雨,下進心底。
吻著她的唇片,不急切,卻又像吻著兩片精薄昂貴的珍品易碎瓷器,下頜的手指由攫變捧,手還環在她的腰上,隻用舌尖滑進她的嘴裏,吸食她的甘甜和美好。
“阿青,我沒聽清……”他舌尖才從她的嘴裏退出來,呼喘著氣,低啞著聲音說,“再說一次。”
“騙人!”
“沒騙你,可是什麼……”
她咬了咬牙,抵死不說,他又吻下來,下頜和頸子,一一被他吻過。
他偏一遍遍的問,“阿青,可是什麼?”
“阿青,阿青……”
那聲音喊得她骨頭都酥了,再熬一陣,怕是要脆了,一捏就得散架。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叫的“阿青”,她都快忘了,隻是記得,喜歡聽他這樣喊她,於G城人而言,這稱呼,一點也不特別,可是他喊她的聲音,隔著人海她也能聽見,他喊她“阿青”的時候,那名字裏仿佛長了一根針,一下就刺了出來,往她心上紮,卻不狠狠的紮,就那麼輕輕一碰,碰到心壁全跳開了。
又緊張,又刺激,怕那針碰到心壁時會突然加重力道刺進去,可又喜歡針尖輕碰心壁那一瞬間的麻癢。
她伸起脖頸,唇貼在他的耳垂邊,低低的呢喃,“可是,錦弦,我想你了……”
“錦弦,我想你了……”
“我想你,想得我睡不著……”
“前天晚上就睡不著,我就在想,你在幹嘛啊,若是又打電話給你,會不會吵到你……”
他心底發緊,發著緊,而後幽幽一歎,誰都不是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他也曾另外一個女人說過“我愛你”。
也有無數女人對他說過,“我愛你”。
曾經以為於男女之間來說,這世間最誘人,最像海誓山盟的三個字便是“我愛你”。
其實不然,原來這世間最誘人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是——“我想你”。
特別是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想你了”,“我想你”,更是如此。
原來如此……
***
她身上的裙料在掌心上感覺很薄,薄得能感受到衣料下的皮膚的溫度。
這麼圈抱在懷裏,隻想多抱一陣,單純得隻想多抱一陣。
吻得更深了些。
呼吸也更急了。
她轉過身,與他相對,對著的時候,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腳依舊踩在他的腳背上,踮起來,腳前掌都是他腳背骨的起伏和溫度。
他的掌穿進她的發裏,長發一捋到底,又兜起來,亂揉一氣,手一鬆開,那發便又散垂開。
床-上才找到了安穩的借口,將她放在身上,手掌從她的腿側揉撫上去,撩起來,指尖勾到包著她臀的薄料時突然一緊,收了動作,忍憋著一口氣一般,又狠狠的吻上她的嘴,“等你完全好了,可不會這麼饒了你!”
他嘴角的笑,雖苦卻甜。
她輕輕咬了唇,羞赧卻又很美。
樓下是錦凡的喊聲,“哥,嫂子!”
裴錦弦眸裏的不痛快一下子便顯了出來,摟住懷裏的女人,一翻身將她放平在床-上,申青剛要起身,卻被男人一按,“你躺會,我去看看。”
裴錦弦走到窗戶邊,往下一看,這扇窗戶正對側花園,錦凡就站在下麵。
錦凡上次被裴錦弦拎下樓扔出去後,隻要梧桐苑有人在,都不會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把她放上去,下人心裏很清楚,主子的私生活總是需要更多的保護。
“哥!”錦凡雙手擴著喇叭似的在嘴邊,朝著樓上喊著,“叫一下嫂子,那邊等著呢!”
“誰?”裴錦弦不耐的問。
申青一怔,從床-上跳下來,腳上光光的踩在木地板上,跑到窗戶邊,雙手撐在窗台上,往下探去,“錦凡,你等下我,我換雙鞋子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