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我……在乎你。”
女人隻覺得耳心子一顫,突然風狂的起了一起膩子,男人的聲音就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那片膩子,就一下子從耳心子裏麻到了整個肩膀,緊接著,身軀都是一顫。
申青感覺到罪惡感迅猛的滋生上來,剛要竄出理智,又被男人聲音的餘韻給強壓了下去。
明明爺爺生命垂危,她應該把全身心都放在急救室裏的那個人身上,她應該沉痛擔心,可是心底無法遏製瘋長的激動卻一陣陣壓倒她的孝心。
她心裏不停的罵自己,她是愛爺爺的,愛爺爺的,很愛很愛,她想爺爺長命百歲,直到她自己都走不動了,她也要孝敬爺爺,回報爺爺曾經對她的養育之恩。
可是她的耳朵感受著男人唇邊的溫度,一刻也舍不得離開,那句話,“阿青,我……在乎你。”
這麼幾個字,像新盅蟲一下,倏地從耳心裏鑽進去,抓也抓不住,引誘也引不出來了,就鑽進她的胸腔裏,紮了根,一下子就紮了根。
她還緊緊的揪著男人的衣袖,鬆開的唇瓣再次咬上,她眼睛望著他,那裏麵一泓清泉無聲無息的滿出來,溢出來,溢得滿臉都是。
男人低著頭貼著她的耳側,一手小臂貼著她的腰,手掌撫著她的背,“阿青,對不起,我不該!”
他不該,不管當時出於何種心態,他都不應該用那種話去傷她,如今,她的三嬸,雖沒有直接罵些汙言,但那些意思和他當時罵的話,又有什麼區別?
今天他去她的辦公室找她,她氣得那樣,拿著文件夾打他,拿起電話機砸她,那種反擊又能如何?
如今他聽到她的三嬸含沙射影的羞辱她,那些話像蘸了辣椒水的鞭子一樣,一下一下的抽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疼,太傷人,作為她的枕邊人,都是這樣的感覺,那她呢?
會被傷成什麼樣?
他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可昨天就算他惱恨誤會,那些話還是傷到了她。
看到她的隱忍,他知道不能將她的家人怎樣,他除了這樣抱著她,竟是沒有別的辦法保護她,“我們去休息室等消息好不好?”
申青搖頭,她要這裏,直到醫生出來說一切都好。
裴錦弦抱著申青,這是他的女人,還有結婚證,卻不能公開承認夫妻關係的妻子,如今她連哭的聲音都沒有,十幾天了。
她的二叔三叔離開十幾天了,她都是怎麼熬的啊?每天夜裏都跟他通電話,心裏不是恨她的,恨死了,這麼大的事,她都不告訴他,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啊?
他是要責備她的,可是如何責備?
她已經泣而無聲,他該怎麼罵她才好?
“那你靠著我。”他溫聲帶歎的說了一句。
三嬸一個冷蔑的“哼”字才剛剛出來,裴錦弦倏地抬起頭來,怒視著她,“三嬸!我依著阿青,尊敬的再這樣稱呼你一次,但是你那張嘴裏若再敢對阿青吐出一句不中聽的話,我裴錦弦-真的欺負起人來。”他眸沉聲頓,重重道,“怕你消受不起!”
三嬸脖子一梗,裴錦弦大力把申青要偏過的頭摁在自己胸前,不讓她參與阻止,又對著三嬸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三嬸一下子被裴錦弦的話和氣勢駭得所有的語言被生生卡在喉嚨裏,又吞進了肚子裏,最後隻得悻悻一句,“你以為這是在G城?還有你說了算了,我們家申凱是市長!!”
“媽!你到底想怎麼樣!”老四也是受不了自己母親這樣侮辱申青的,若不是想著父親剛離開人世,母親心情沉痛,他早就製止了,但家裏情況如此,他也不忍心讓自己母親有淚流不出來,說到底,大家都難過。
申凱轉身看著急救室外的燈,裴錦弦道,“大哥是市長,但也是阿青的親哥哥!他也會像我一樣,不容許你這樣欺侮阿青!”
三嬸看了一眼申凱蕭冷的背影,慢慢的,噤了聲。
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扯了口罩,激動的對家屬說,“好了好了,脫離了危險!”
所有人都圍著病人的推床,追進了病房。
直到護士趕家屬離開房間,讓病人休息。
申青堅持要留下來守夜,裴錦弦便讓其他人先回,他陪申青。
申凱沒說什麼,讓護士檢查好一切後,帶著一家人離開。
裴錦弦拉著申青,在陪床邊坐下來。
女人的手被他窩在手心裏,想讓她輕鬆些,“爺爺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