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咖啡杯耳的時候,無名指上的紋身指環分外紮眼,一瞬過後,紮疼的又豈止是眼?
辛甜說,“外公要裴錦弦去求情,可是裴錦弦說你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憑什麼幫?”
報紙上的聲明,她看過了,她早就知道他們沒有關係了,申裴兩家再不往來,她懂的,申家再難,她也不應該去叨擾裴家。
但辛甜告訴她那些話的時候,心裏還是絞痛得很,她差點在邱沐川麵前崩不住。
還想那些做什麼?都說好了要分開,知道經常都會心痛,還去想這些做什麼?
明明忙著申家的事,她可以少想他,但自從辛甜那個電話打來之後,邱沐川說的那些字眼,總會讓她去聯想到裴錦弦。
真是沒出息透了,沒出息透了!
“阿青,你未免太打擊人了。”邱沐川是真被申青給打擊了,直接說她像申凱一副痞相,一副流-氓相,偏偏她方才說起申凱坐牢的事情的時候還咬牙切齒,這不是把他推到了憎惡的邊緣嗎?
亂-倫,被她一說,他自己都感覺一陣惡寒。
“實話永遠都如此的不中聽。”申青很無奈的聳了一下肩,並非她不想用金礦去換哥哥,那礦本來就是裴家還回來的,若人家不還回來,申家也不會有,但是做邱沐川的清人?
她做不到,她第一反應就是做不到,拒絕!
但她還是再細想了一遍,她還是做不到。
她那顆心,都被一個叫裴錦弦的男人啃得渣都不剩了,怕是和哪個男人上床,都會痛死她,她死了,誰去救照顧爺爺?……
裴錦弦回到梧桐苑,雪球從從後院跑出來,肉肉的,頭像球一樣的一堆毛,它似乎聽到了他下車的腳步聲,跑向他的時候,那興奮勁恨不得把一頭的毛都抖幹淨。
裴錦弦一彎腰,接住跑過來的雪球,抱起來,雪球拱在裴錦弦的脖子下麵,又開始親熱的噌他,舔他,撒嬌似的輕輕的叫。
抱著雪球往後園走,他想給它洗個澡。
狗房浴室裏開著浴霸,這樣的天,他也擔心把雪球冷感冒了,脫了西裝,挽起袖子,手裏拿著噴頭,蹲下裑把狗狗身上的毛全部打濕,又壓了幾泵專門給雪球洗澡的沐浴露,草莓味的,認真的塗在雪球身上揉泡泡。
泡泡在手下麵越來越多,他喟歎之聲淡淡如煙,“雪球,你媽咪不要我們了,以後你跟著我過,會不會想她?要不然我把你送去她那裏,好不好?她是不是對你更好些?我都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照顧你,她以前在家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叫你想我的話?”
雪球本來興奮的洗著澡,突然怔了一瞬似的,匍在了長盆裏,臉都歪耷在了地上,嗚嗚的哼嘰著,神似悲傷……
***
盡管雪球懨懨的匍在盆裏,裴錦弦依舊仔細的給雪球搓著泡泡,聲音悠悠放緩,“想她了,是吧?等你媽咪生活條件好了,你就過去跟她,這樣你跟著她就不用受苦,她也會有更多的時間照顧你,現在她的日子不好過,你過去可能連餅幹都沒得吃,我也不想你受苦。”
“等你媽咪開心了,有錢了,她就會給你買好吃的餅幹和狗糧,還會給你做個像這邊一樣的浴室,她還會有很多時間帶你出去玩。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把你送過去,這樣你就不用受苦了……我也不想你受苦,好不好?”
我也不想你受苦,不知道說給誰聽。
雪球嗚嗚的哼嘰,哀哀的樣子,聽不出來是願意還是願意。
裴錦弦心裏一陣澀,一陣酸。
“篤篤”的敲門聲,裴錦弦以為是鍾媽給雪球拿了浴巾和吹風機過來,“進來。”
門鎖被推開,“錦弦。”
聽到白珊的聲音,裴錦弦沒有起身,隻是回頭仰麵望了一眼,又轉身給雪球搓澡,“小珊,你過來做什麼?”
雖然隻是雪球的浴室,但也算得上是大浴室了,以前裴錦弦和申青沒吵架的時候,兩個人在浴室裏給雪球洗澡,都很寬敞,訂做的白瓷浴盆隻是比人用的浴缸矮,寬長都是一般大,頭頂的浴霸開得暖烘烘的,甚至有點熱。
白珊在裴錦弦身邊蹲下來,柔聲說,“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你。”
“哦,我這邊沒事,忙得過來。”
“錦弦,以後雪球洗澡的事,我來吧。”白珊說著就要去伸手去給雪球洗澡,接替裴錦弦的工作。現在申青走了,離婚了,她隻要多跟他在一起,他還是會慢慢重新接受她的。
裴錦弦“不用”還未說出口,雪球“汪”的一聲站起來,“哄哄”幾聲,凶暴的朝著白珊直叫,浴盆是瓷的,又打了泡泡,很滑,雪球勢要衝過去咬人一般,卻又滑倒,裴錦弦忙忙扶摁住雪球,明明想要發火,卻又舍不得罵它,最後隻能低低的寵著聲斥了一句,“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