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有理他,像沒聽到他話,她對他,像一個陌生人,那時候她衝過來,拉開他們,也隻是怕他傷到韓繼禮!
“申青!你個沒良心的!”他發現自己像個怨夫!對,他記得她以前就這麼說過他。“你答應過我的事,就這樣反悔?!”
“你說過,你不會跟我離婚!你現在丟下一切,什麼都不管,就這樣走,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她還是不答,她似乎總是這樣,眼睛裏清冷得除了滿不在乎,什麼也找不到,偶爾感動的淚水,就像鮫人的落淚一般珍貴,屈指可數。
他也受了傷,可她卻是一眼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看,連聲音的回應都沒有。
她不是聽不見,她隻是厭惡他。
想要積蓄力量過去,可是他被他們的鄰居困住,她如此的漠不關心,他連咆哮的力量都沒有了。
警察的效率很高,不一陣就來了三個,鄰居終於鬆開裴錦弦,警察開始對他們進行初步簡單的詢問。
裴錦弦法語不錯,“她。”伸手指著申青,“是我的太太,我從中國過來找她。”
警察腆著大肚,下巴抬高,“為什麼要發生衝突?”
“那個男人在我太太的屋子裏,居然還想把我關在外麵!”
鄰居們紛紛表示驚訝得連連擺手否認,“不不不,Chriyl的伴侶是Yang,這個男人。”鄰居指著裴錦弦,“他今天才出現,我們都不認識!他對Yang和Chriyl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嚴重的傷害!”
警察不耐的皺了一下眉,走過去拍了拍申青的肩,問,“誰是你的伴侶?”
申青抬起頭,她還坐在沙發上,手裏捏著棉球,顏色殷紅的棉球,看到了那頭那個身影,有點模糊了,模糊得認不出來了。
他問她有沒有良心,良心嗎?
沒有心的日子過起來舒服多了,那種煎熬,她再也不想要了,沒有痛的人,才有資格說——勇者無畏。
她畏,害怕,沒有人知道是水深火熱,還義無反顧。
就當她自私吧。
她拉起韓繼禮的手,指了指,用簡單的法語對警察說,“他是。”韓繼禮望著申青,就算他知道不是真的,也依然為了她說的這個“他是”而感到心慰。被她握著的手撐開,然後反握住她的,緊了緊,看在外人眼裏,是默契,是恩愛。
申青眸光清冷,指了指裴錦弦,又是簡單的單詞,“不認識。”
裴錦弦沒有叫,也沒有喊,他隻是舔了舔唇,然後再舔一次,舔了三次後,他笑了,笑著笑著,他眨了眨泛紅的眼睛,然後別開頭,吸氣,咬著唇點點頭,“好得很。”
他吸喘著氣,終於感覺到自己活不久了,心髒都在衰竭一般。
她看著韓繼禮時,擔驚受怕的樣子,看著他時,冷漠厭惡的樣子。
原來最大打的打擊不是她絕然出走,而是當他翻過千山萬水終於找到她時,她拉著另外一個的男人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麵,又冷漠的看著他,說她的伴侶是另外一個男人,而她,根本不認識他。
不認識,便從未認識。
四年前,她從未到過G城,從未認識過他……
他從褲兜裏摸出錢包,打開後,大頭貼的照片還貼在內卡麵上,隔著警察,他朝她晃了晃,“阿青,你說你不認識我,那這是什麼?”
申青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專注的給韓繼禮用棉球處理傷口,冷冷道,“看不清,就算看得清,天下長得相像的人很多,那不是我。”
裴錦弦收回錢包,拉出脖子裏遮在毛衫裏的鏈子,鏈子上套著一枚戒指,8克拉的大鑽戒,捏在他的指間,聲音到了悲愴的邊緣,“那這個呢?這個戒指你也不認識嗎?我給你戴上去的,可是戴上去的戒指,怎麼可以摘下來?”
申青瞥他手裏的戒指的目光更短,但聲音依舊很冷,“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
申青怒的看向警察,這次,她的法語說得很快,“我不認識他!”
裴錦弦低下頭,他甩了甩腦袋,用力的,然後將掌打開,再把戒指握住,使力往下一拽,鉑金的細鏈拉斷,頸上一條血痕。
這房子朝陽很好,廳外就是一個大陽台,很舒服。
空曠極了。
他舉起拳頭,將手中的戒指用力的往外擲去!鉑金的鏈和大鑽戒隨著眾人的驚呼聲,拋向了窗外,裴錦弦收回目光,然後眸色一冽,挺了背,狠辣的怒視著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