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好似妥協的歎了一聲,吃了天大的虧一樣,“也隻能這樣了,真是沒辦法。”……
慢慢的,賓客都開始明了,裴錦弦坐在申青的左邊,龍鳳刺繡的錦緞,暗朱的紅,華貴又不張揚。可兩人坐得很近,淡金的盤龍,矜羞的彩鳳好似默契的一對,深深對望。
申青能坐在裴錦弦的身邊,而裴海的另外一邊坐著裴錦弦的父母,這種搭配,懂點門道的人,都看出了關係。
原來錦弦國際的副總,竟是裴錦弦的大太太!
台上幾人說話,都有人拿著話筒擴音,台下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老爺子站起身來,兩步一踱,走至白立偉的麵前,喜色自揚,“立偉啊,辛苦養大珊珊不容易,謝謝你肯把珊珊嫁進裴家來,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想珊珊的時候,可以隨時叫她陪你們的。”
說完朝著白立偉伸手,去接新娘子的手。
白立偉哈哈大笑,看著也很高興,“老爺子這麼開明,立偉謝謝了。”
白珊清眸裏隱有委屈之色,將手搭在老爺子伸過來的手上,“爺爺。”
老爺子眸色慈祥,“欸,珊珊啊,你性子柔弱,若以後錦弦欺負了你,要跟爺爺說,爺爺給你作主。”
白珊得體噙出淡淡的笑容,“爺爺,錦弦對我很好,怎麼會舍得欺負我?”
兩腿斜置,柔荑搭在腿上,端莊的坐姿不用人教,申青也坐得很好,可拳頭卻是不禁一握,才又鬆開。
怎麼會舍得欺負我?
這一段話,清晰的鑽進了申青的耳朵。
她不想聽清,都沒有辦法,那麼羞赧滿足的一句。
怎麼會舍得?
心尖一疼,裴錦弦,你對我,可曾有過舍不得?
白立偉心中鬱結,也沒辦法在老爺子說得如此大義凜然的時候發作,心裏痛罵,笑麵虎!他往前一傾,避開主持拿著的麥克風,低聲在老爺子耳邊一說,“老爺子,今天這婚禮,您可沒跟我說過是中式的啊。”
再說,這布置如此西式,中式的會花形拱門?這不是專門整他們嗎?
老爺子始終麵色如常,擋了麥克風,同樣輕聲道,“年輕人都喜歡西式的,總要遂了他們的心思,對吧?這幾張椅子隻是為了進行裴家的儀式才從宗祠裏搬來的,跟婚禮是西式還是中式沒關係。”
白立偉被老爺子弄得沒話說,但又不能反駁。
宗祠?儀式?
裴家那座宅子他每進去一次,都會帶來一次震憾,有些什麼沒見過的儀式,也是正常,就光憑那幾張椅子,他就知道這儀式非同小可。
但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進行儀式讓他覺得白家不受重視,分外慪火!
五張椅子,連女方長輩的椅子都沒有!
老爺子好像看出了白立偉的心思,一手上還搭著白珊的手,另一手已經拍上了白立偉的肩,“立偉啊,裴家向來如此,這個婚禮為了遷就年輕人喜歡西式辦在外麵,但是該走的規矩,還是要按宅子裏的來,不能破的。”
白立偉坐回席位,看著台上的人舉行所謂的儀式。
而這個儀式,裴海也一直按著裴錦弦的套路在走。
白珊穿著婚紗,站在坐著的五人前,她睨著申青淡然如素的坐在裴錦弦的身側,而自己卻穿著婚紗如此難堪的站在這裏,這一切都是因為申青!
總有一天,她要把她受的,十倍百倍的還給申青!
裴錦弦讓人拿出一個正方形的小錦盒,放在他的手心裏,是他掌心的寬度,深褐的漆麵,描著古色的花片和枝葉,形態雖不及現代的工筆製圖一般逼真,但筆鋒飽滿深厚,色彩豔麗,錦盒和花樣的曆史感,捏在裴錦弦的手裏,總讓人覺得盒子裏的東西價值不菲。
裴錦弦站起來,將盒子打開,裏麵瑩潤光透的翡翠是夏日裏正被日光沐浴的綠樹,綠得直抓人心,卻又剔透如玻璃,白珊一見,吃驚的看一眼裴錦弦,裴錦弦將手鐲取出來,拉起白珊的手,慢慢將其套進去,“這隻鐲子,是珍惜罕見的翡翠玻璃種,現在國內,怕是沒有一隻翡翠鐲子可以與之媲美。是盛唐時候明皇宮裏的東西,太祖爺爺當年用重金在拍賣行拍下來,傳到現在,早已價值連城……”
台下賓館聽著話筒裏裴錦弦的解說,不禁讚歎裴錦弦大手筆。
白立偉原本鬱鬱之色也因為這一段話而揚起了自得的笑意。
申青看著白珊放光訝異的眼神,聽著台下賓客唏噓,說毫無嫉妒之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