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青翻不動身,才發現男人拱在她的懷裏,正摟著她的腰,哼哧哼哧的發著夢笑。
抬起自己纏著創可貼的手,看不清,也能感覺到彎曲時的難受。
翌日清晨,裴錦弦起床的時候,申青已經收拾好了,正理著裴錦弦西裝。
申青手裏拿著西裝,又從領帶櫃裏取出一條領帶比了比,看見裴錦弦穿拖鞋,“錦弦,睡好了嗎?”
“嗯,挺好。”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
申青把西裝和領帶放在床-上,往衛生間走去。
等裴錦弦進了衛生間的時候,申青把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到裴錦弦的手上,“給你。”
裴錦弦忍不住在申青的麵頰上親了一口,“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
申青笑了笑,“快刷吧。”
白珊依舊會“碰巧”路過,和梧桐苑出來的主人坐同一班車。
申青沒有像往常一樣,找出種種理由或早或晚的出門,避開和他們同乘一輛車,今天她坐上車後,挽著裴錦弦的臂。
隻是在白珊初上車的時候和她打了一個招呼,過後一直跟裴錦弦說話。
“錦弦,那明天你想吃什麼?”
“明天?”裴錦弦想起申青讓鍾媽等會送到停車場去的食盒,莞爾,“我隨便的,別炒什麼絲之類的,就行。”
“青菜不太適合放隔夜的,除非生菜才稍好一點,明天還是弄點綠色的菜,行麼?”
“行的,你決定。”
白珊一頭霧水的聽著二人說話,好幾次想插話,卻怎麼也插不進去。
直到快下車的時候,申青才傾身向前,看著隔了裴錦弦的白珊,笑得很溫柔,“小珊,今天中午開始,你不要再往公司送飯了,中午的飯,我昨天晚上已經做了,公司有微波爐。”
白珊本來要站起來下車的身子一下子被釘住了一般,幾種力量促使她起不了身,申青的笑容讓她覺得毛骨悚然,一個從來都僵硬的人,突然在她麵前展出溫柔的笑容,怎麼能叫她不心惶難安?
還有,申青說她做了飯?
申青怎麼可以連她這一點的權利都剝奪了?
“可是……”
裴錦弦轉過身來,他對她向來都是紳士的,昨天那杯“冰水!”那樣的語氣,是很少的,這時候亦是笑意款款,“小珊,以後中午你就別那麼辛苦了,阿青會帶飯過去。”
“可是!”白珊直了聲音,“可是你們是昨天晚上做好的,我都是快中午做了拿過去的,怎麼能一樣?”
申青並不說什麼,好象白珊不管提出什麼要求,都跟她無關一樣。
裴錦弦微顯不耐,“差不多,我覺得都一樣。”……
主宅餐廳裏,氣氛詭異。
申青像變了一個人,時不時問裴錦弦想吃什麼,然後放進他的碗裏。
在大家的意識裏,申青並不是一個很會討好人的女人,包括在裴家受氣那三年,婆婆那樣冷眼厲色的相對,她也沒有天天貼著笑臉過去討好,隻是認真的照顧裴錦弦,也不跟人爭搶,有人說她壞話,沒有做過的事,她就否認,找不到證據,她也不反駁。
裴海,裴錦楓,裴錦凡這三個人在裴家算對她好的了,她也不會刻意去迎逢誰。
一句謝謝,發自肺腑,然後依舊做自己該做的事。
裴海曾經跟生叔說過,“阿青這性子應該是屬牛的,屬老黃牛的,什麼都隻管悶著頭做自己的事,人際關係的處理上,太差了,要多磨練磨練才行。”
後來,申青在應酬客戶的時候,的確跟在裴家不一樣了,圓滑了很多。
裴海其實暗暗知道申青為什麼在裴家會那麼屬牛。
不過是自卑又自尊心強罷了,自卑自己犯了錯,在這個宅子裏矮人一等。可她又從小生活優越,大小姐的自尊心依舊在,所以,她該做的事,她都做,但她的腰不會彎下來,其實這樣的人,會吃很多虧。
有些包袱就算沒人讓她背,她也一直背著。
更何況,這宅子裏的人,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應該背起的包袱。
申青在裴宅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很冷的人。
包括關係交好的錦凡。
所以,申青這樣的對裴錦弦虛寒問暖,讓人萬分詫異。
白珊的心都在發抖,如果申青變成這樣,她還有什麼可以爭?
而一向都泰然自若的裴錦楓也在這個早晨,慌了神。
裴錦弦一手放在申青的腿上,一手拿著筷子吃申青夾在他私碟裏的早點,感覺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不是她給他夾點心或者小菜,而是她每次都詢問他,聲音又軟又柔,她的聲音並不在甜糯的範疇,有點低,如果放得軟柔一些,尾音就有一點點輕磁,像有薄薄的紗在心壁上搓磨一樣,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