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驚人的嫁妝(2 / 2)

手肘頂在腿上,身軀佝僂著,她捂著臉,有些緊,怕自己落下淚來。

她也想,也想佯裝大度,在這樣的一座豪門裏,像其他的長輩一樣,有大太太該有的儀範和氣勢。

可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隻覺得婆婆二媽這樣的人,有肚量。

以前感歎豪門婚姻不過如此,大家都不落俗套,別的豪門是把女人養在外麵,一擲千金搏美人一笑,而G城的豪門卻是把外麵的女人娶進家門,再聯一次姻。

G城娶妾可不像外麵養女人,隨便養個明星就行,那也是要看家世的。

難怪G城的富裕,經濟實力強,連這結婚的算盤都敲得如此精明。

她這個外地人,家裏的政治背景對於G城的婆家沒有用處,所以白家上位。

這明明是一筆生意,一筆有盈有利的生意,換在別人身上,她可以算得門清。

落到自己身上,就是刀紮斧砍,無法承受。

婚禮?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帶著頭紗,那尊蠟像和他的身高一模一樣,白色的西裝,即便是尊蠟像,也依舊倜儻。

她看著那尊蠟像,便覺得自己是個罪人,那麼鮮活的一個人,隻能那樣冰涼的佇在那裏。他應該有自己的女朋友,本來可以笑著自己的女朋友結婚,把婚戒套在那個女人的無名指上。

可因為她,什麼都沒了。

裴家的長孫。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當初會惹那麼大的禍,禍從天降,撕毀了兩個家族親人的心肺。

該認的,她都認,哪怕一輩子都守活寡。

其實即便是這樣,也還不清她的罪孽。

一直都是這樣的心態該有多好?

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贖罪,該有多好?

若是這樣,他娶別人,她都會覺得該,她不過是還他們一個婚禮。

她不過是插足了他曾經的幸福,如今該還的,都要還。

可是時過境遷,今時不同往日,她的胸襟越來越小,小到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眼睛被沙子硌得疼得不得了。

她沒處發泄,在裴家,她永遠都是一個罪人,她連發泄的資格都沒有。

從電動車上下來,依舊是腳下趔趄,跌跌撞撞,手裏握著的車鑰匙,半晌沒有摸準開鎖按扭,她急得發了脾氣,一通亂摁。

車鎖有“嗒”的一聲響,車燈跳閃了幾下,火豔的紅,是哥哥送她的藍博,但平時上班,她還是習慣開那輛舊寶馬,雖然裴錦弦曾經笑話她的寶馬是輛破車,但習慣很難改變。

全身的肌肉都跳動得在抽搐,她控製不了,拉開車門的手,都抖得厲害。

人還沒坐進車子裏,整個人被拉扯遠離車門,落進男人的懷抱,以前她總踮著腳去聞他臉上須後水的味道,她喜歡得很,外麵是買不到的,她在他的須後水裏加了精油。

皺著鼻子去聞,深深吸氣,誇張的說,“好香好香。”

他們都不用香水,衣服漂洗的時候,清水裏會讓鍾媽滴兩滴她調的精油,她貼在他的身上,總能睡得很好。

可這裏落進他的懷裏,那些味道變得好奇怪,她的鼻子嗅覺好象失了靈,滿鼻滿腔的全是怪味道,好象有白珊臉上護膚品、隔離霜的味道,好象有白珊的洗發水的味道。

她難受,那味道鑽進鼻腔,就一層層的往下鑽,鑽進胃裏,肺裏,心髒裏,弄得她五髒六腑都開始翻滾,胃裏翻滾得厲害,她難受得幹嘔!

想要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她隻是緊緊的閉著眼睛,緊緊的咬著下唇,甩頭,踢腳,用盡力氣的掙紮。

他從她的身後環固住她,將她的手臂也一並固在一起,抱離地麵後,往自己的車走去。

她的馬尾紮得高,甩起來像拂塵一樣,打在人的臉上,會疼。

栗棕色的發色,是他們一起去染的,她說要跟他染同樣顏色的頭發。

聽著她咬唇壓抑的聲音,像那次流產過後,她也是縮在那裏,無聲的哭,這次卻是連淚都沒有。

馬尾又甩過來,這次馬尾不偏不倚的打在心尖上,一鞭鞭的,抽得他疼得受不住,他也啞了聲,“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