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思維縝密。
他可以把事業的各個環節都用各種關係嫁接好,不管是陰謀,陽謀,他能做到的就是發現一個支點,然後把自己的杆子架上去,一腳下去,再把自己的企業蹺起來。
喬然並沒有離開裴家,但是各條通往水上樂園的路的方案已經提上了日程。
裴錦弦也不知道喬然這顆棋能對林致遠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他能做的就是現目前利用喬然,牢牢的把林致遠牽製住,比如用相親的方式,逼得林致遠讓他出麵把那些牛鬼蛇神都弄走。
申青本以為事業上越來越順利,裴錦弦的心情會越來越好,因為他知道男人大多以事業為重,可是他發現的卻是裴錦弦的心事重重。
好幾次,他拉著她,欲言又止,她問他,“怎麼了?”
他想說什麼,卻又咽下去,然後摸摸她的鬢角,揉揉她的耳垂,把胸腔裏的空氣吸上來,笑一下,然後將氣息從鼻息裏溢出去,“沒事,就是想看看你。”
若他們是初初相識,互相表達過愛意,她一定會以為這是他給她說的甜言蜜語。
可他們之間總是隔著點什麼,不管他怎麼順著她,不管她怎麼對他好,他們之間,就是隔著點什麼,那東西不是他一個人搭建起來的,她自己也在搭建。
那一層東西,好象透明可以穿透,可又怎麼都穿不透。
“哦,那就好。”她點點頭,知道他心裏有事,可他不說,她也並不追問。
或許這便是她的牆,她一直在勸慰自己,如果有一天……那麼就……
她是天蠍座,揚著鉗子的蠍子,有毒的蠍子,有人說天蠍座的女人在災難時是最冷靜的女人,難道她一直把這場婚姻當成一種災難,才會在愛著他的時候,給自己找退路,還是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愛上他?
日落西崖,牆上的掛鍾指向六點一刻,小英一見裴錦弦和申青又一起下班回家,便笑嗬嗬的過去拉開鞋櫃,去把拖鞋給他們拿出來。
以前裴錦弦是植物人的時候,申青在家裏也是穿高跟鞋的,隻要她在家,到處都能聽到“噔噔”的聲音,節奏時快時慢。
用申青的想法就是,也許他總能聽到一些聲音,說不定聽到就覺得很煩,然後會抓狂的想要起來把打擾他睡覺的女人扔出去,踩死!
換上棉質的拖鞋,房間裏有空調,申青把大衣褪下來,放在小英的手上。
裴錦弦也褪下毛料的西裝,領帶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扔在車裏,而是回家後,褪下來放在小英的手上。
他看著申青的襯衣還紮在高腰的包裙裏,她總是穿絲襪,他總覺得那玩意冷,讓她穿長褲,可她總是不聽他的,她偏要穿職業包裙,穿絲襪,他隻能逼著她穿三條絲襪,反正她又瘦,穿三條又看不出來,穿三條絲襪的效果就是把她的腿勒得更細更好看了。
她走到廚房外,隔著玻璃門看著鍾媽在燒菜,很餓似的。
他走過去,“要吃飯了,先去洗手。”
“哇,鍾媽今天燒好多菜,浪費好可恥啊。”申青嘴裏這樣說,但是看著廚房工作台上已經燒好的一個個的菜,她還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朝著裴錦弦縮了縮脖子,輕輕一聳肩。
裴錦弦看著申青笑眯彎了的眼睛,他最近總是看她笑,但她眼底的笑意並不濃,好象隻是為了告訴別人,她在笑,自從那個孩子掉了後,她就是這樣,,她的心思藏得越來越深了,他默了默,“你等會多吃點就不會浪費了。”
鍾媽拉開玻璃門,明明燒了那麼多菜,今天比哪天都笑得大,笑得有些假,“少爺,少奶奶,快開飯了。”
菜一個個端到桌上,鍾媽站到了門口。
往梧桐苑外望去。
看到白珊跟著阿月進了梧桐苑,鍾媽喉嚨一滾,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直到白珊進了飯廳,申青也沒有回過神來。
“錦弦,少奶奶好。”白珊算是一一打過招呼。
裴錦弦讓小英給白珊拉開位置,看著申青,溫聲道,“阿青,最近公司越來越順了,我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所以把小珊也叫過來一起,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
四方的桌子,申青從來都喜歡坐在裴錦弦的對麵,這樣一抬頭,她就可以看見他。
今天白珊坐在第三方,公司越來越順了,居然要叫白珊過來一起慶祝?這跟白珊有什麼關係?憑什麼?!
放在桌下的手,綣成硬緊的拳……
有些痛,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細細麻麻的如針點一樣紮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