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和裴錦弦心裏都很好奇,卻都不問裴海關於歆瑤姑姑的事情,生怕他的情緒波動,果然,裴海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收起照片,又放回去,那過程,很小心。
申青拉了拉蓋在裴海身上的被角,“爺爺,昨天的事,您別想了,我和錦弦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下次再也不會那樣了,好嗎?”
裴錦弦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就是覺得看著這樣的申青,很心疼。
她越是在爺爺麵前認錯,安慰,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兒,就很心疼。
明明她心痛得很,身體也虛弱,卻還要過來安慰爺爺。
那時候她跑過來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眼裏的擔心,她才流了產,她就這樣跑過來。
爺爺說她懂事,有責任心。
以前他總是覺得她性子太硬,太衝,很難相處,脾氣又強得很。
可她生氣,發脾氣,也是背著所有人,不理他,擺她該有的臉色,但是一轉臉,就對爺爺說,“孩子還可以再有的。”
她是真的很懂事……
裴海伸手摸摸申青的發頂,一聲輕歎,是濃濃的欣慰,“阿青,好在錦弦醒了,你們啊,一定好好過日子,好好過,啊?”
裴錦弦這時候終於說了話,他伸臂攬了申青的肩,“爺爺,我們會好好過的。阿青還需要休息,我送她回去先。”
“去吧,別回來了,我現在心裏都舒服多了。”……
兩人躺在床-上。
裴錦弦告訴申青,家主的威信是什麼,是即便沒有安攝像頭在禁園附近,也沒人敢擅自闖進,這就是一個家主的威信。
那種感覺是幾十年如一日般植進人內心的。
申青低了頭。
她記得爺爺打她的時候斥問過,“以身破壞裴家家主親自立下的家規,視家主威嚴於無物,你知不知錯?”
二十來年,她是第一個當著所有人的麵破壞家主威嚴的人吧?
還有一個,便是將餅幹放進園子裏的人。
可是爺爺為了不讓監控室的人觀察到禁園的舉動,沒有安裝監控係統,又該怎麼找出這個人?
當時第一時間到了現場的人是季容和汪鳳鳴。
她們一直都不喜歡她,她是知道的。
裴錦弦攬著申青的肩,她吐出一口氣,“錦弦,你給雪球買的餅幹是普通的,還是很好的?”
“什麼叫很好?”
“如果很好的,人家賣出去的不就知道哪些人買了嗎?”
“阿青,這種餅幹又不是香水,包包,衣服還有限量版,這就是狗糧啊,全G城稍好點的寵物美容店,寵物醫院幾乎都有賣的。”
申青跟裴錦弦聊著天,慢慢睡了過去……
裴錦弦挨了十四板,可是他這兩天卻好象很精神似的,雖然走起路來很不方便,但他還是僵直著腿走到了梧桐苑門口,上了一直等在外麵的電動車。
電動車開到沁園外,裴錦弦下了車。
裴海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倒是睡不著了,見裴錦弦到了書房,他煮的茶水也開了,“來了啊?”
裴錦弦走到放著筆墨紙硯的桌案邊,看著坐在茶位上的爺爺,“嗯,過來看看爺爺睡了沒。”
“阿青怎麼說?”裴海用開水洗著茶具,慢悠悠的問,這時候的精氣神很不錯,仿佛下午根本就沒有吐過血,連裴錦弦都不敢置信裴海會恢複得這樣好。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裴海下午那樣子,真是受了極重的打擊再也起不了床的樣子。
也許申青的大度,安慰了他。
裴錦弦的五指搭帳,撐在桌案上,“阿青說她找不到雪球,路過丁字路口的時候聽到雪球叫,隻想鑽進去把雪球抱出來,進去的時候,她發現雪球在吃餅幹,而那種餅幹是我買來訓練雪球的時候給它吃的。”
裴海直接問,“你懷疑誰?”
裴錦弦抬起手來,指背揉了揉鼻尖,“我媽,二媽,白珊,以及她們身邊的人,還有這宅子裏不喜歡申青的人,都有可能。”
“如果寧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的作法,她們三個的嫌疑的確最大,尤其是……”裴海茶也不泡了,站了起來,走到桌案邊,看著裴錦弦,腦中一晃而過裴歆瑤的樣子,他吸了口氣。並不想自己的孫子去憎恨他的媽媽,所以昨天季容說的那句‘孩子掉了說明和裴家沒有緣份’的混帳話不打算跟裴錦弦說。
沒有什麼事情比血親之間的怨懟更傷人了,“你覺得她們三個人中,誰嫌棄最大?”
“我媽,您覺得呢?”裴錦弦說完,鳳眸微微一眯,似疑問,似肯定的睨向裴海,好似也在尋找答案。“但是我覺得她沒有膽子放餅幹進禁園,因為她怕您。可是她不喜歡阿青是事實,恨不得把阿青趕出裴家去。她有動機。”
裴海默了一陣,讚賞的點頭,“嗯,她一直都不喜歡阿青,其實我是可以理解她的,所以她有時候一些小打小罵,我也沒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