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母子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裴錦楓在汪鳳鳴離開紫竹軒後,也去了停車場,出了裴宅。
車子開得很快,一直到郊區,轉進幽靜的小路,別墅大院的門為他打開,車子開了進去,裏麵可以看到小酒吧,小商場,小飯店……
像是一個小型的購物中心。
可是大院中間一幢歐式小樓孤然而落,像是鬧中取靜的居所。
車燈還開著,小樓的門突然打開,裏麵赤著腳跑出來的女人穿著綠色如水的長裙,長發溫柔如絲,跳著下大理石階的時候,臉上漾起華光溢彩的笑。
裴錦楓將車子熄火,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跳到了他跟前,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怎麼不穿鞋子?”裴錦楓皺著看著草坪上的一雙赤足。
“聽到外麵有車子的聲音,你每部車子的聲音我都記得,所以趕緊穿上衣服下來了,你好些天不來看我了。”說到最後一句,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裴錦楓將女人抱起來,分開她的腿,卡在腰上,仰頭吻住女人的嘴,吻住她鎖骨的時候才說,“這條裙子,以後不準穿了,扔到碎布機裏去。”
女人“嗯嗯”的聲音破碎的應著,“好。”
聽著女人軟綿綿的聲音,裴錦楓心裏一窒,“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放開,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家子氣的溫柔?強勢點行不行?”
女人背脊一冷,低低道,“我見你的時間好少,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是不是應該對你更好些,我總是強勢不起來……”鎖骨上男人牙齒一咬,女人疼得皺眉,眼睛倏地一紅,“我會學的,錦楓……”……
遠在D市的裴錦弦在酒店裏剛剛洗好澡上床,手裏拿著搖控器把電視新聞回放,這個事情原本想壓,沒能壓得住,所以想低調處理都低調不了,他的心裏價位上限是一人兩百萬,之前類似的最高賠償是一百一十萬左右。但是申家的情況有些特殊,不想花時間在爭論上,他在這裏多熬一天,損失的錢都不可估算,G城還有很多比這個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他估計了一種可能性,就是有人不滿意,還要提出漲價,所以把關口設在一百六十萬,留了四十萬的上漲空間。畢竟能省下來的錢,是必須要省下來的。
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提出來,因為他讓人微微放了點風,如果錢不領走簽字,一拖,錢可能就給不了那麼爽快了。
事情解決得很順利,明天一早就可以回G城了。
電視裏的畫麵全是省委書記令人熱淚溋框的肺腑之言以及不懼危險的親自指揮救援,正能量的畫麵和聲音一浪蓋過一浪,已經將原本的資本家和壓迫者的矛盾完全軟化。
這是他想要的效果,如果是D市的市長出麵,未必有這樣的效果。
畢竟鍾書記帶著的中央下來的文件,媒體不得不給麵子。
更何況,D市這個市長,應該是跟申家不對盤的。
確切的說,D市市長下麵的人,跟申家的煤礦有利益衝突。
這以後能不能太平得了?不過眼前的事情先順過去再說,有些事,總不能次次讓他來出麵。
幾天沒有休息好,卻怎麼也睡不著,想睡的時候腦仁就疼,心裏有事,總是放不下心來。
一大早,就接到書記秘書的電話,讓他去一趟事故現場,現在家屬又有些在鬧事,說是孩子的問題解決了,老人的問題沒有解決,那麼多老人沒有了送孝的兒子,以後病了怎麼辦?問他這事情有沒有應對的方案。
裴錦弦趕到現場的時候,也不過才六點十分,看來鬧事的家屬很早已經過來了。
裴錦弦說,因為已經支付每戶一百六十萬,這裏麵本來就有老人的部分,既然管了孩子的學習,那麼老人生病的問題自然也管,現在再提兩個方案供選擇,一:用二十萬購買老人的重大疾病險,一個月付八百元生活費。二:一次性支付四十萬元,便由老人自已安排這筆錢。
多數人表示願意要四十萬全款,因為很多農村有農村醫保,一個月付八百,感覺磨人。
這一方案還在太陽未能全線升起之時,就落了槌。
鍾書記對裴錦弦這樣的人非常讚賞,沒給他惹什麼麻煩,做事情一步一個坑,不拖泥帶水,處理事情幹淨漂亮,不用他去當中間人擦屁股,對於這樣有經濟實力又不拖人後腿的商人,沒幾個當官的不喜歡。
礦地上,腳下還是黑亮亮的煤,風吹起來都帶著細如粉的塵墨,不一陣就可以把白襯衣染上黑灰,臉上都覆上一層,裴錦弦和鍾書記站在高處,下麵是幾百號人,除了家屬,還有些別的礦地本來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