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感,是申凱理解不了的,他自認為是個薄情自私的人,所以對於這種舍棄一切的愛情,從來都不支持,愛情隻不過是生活的附屬品,生活優越的時候,可以做為一劑調料。
豪門婚姻裏,有這劑調料自然是好,沒有也一樣過。
何必為了這種調料,放棄大好前程?
也正因為韓繼禮的這種不管不顧,申凱雖然不認同,卻也因為有個人這樣對自己的妹妹而感到內疚。
若當年申青願意嫁給韓繼禮,哪裏來得後麵的事。
人生就是一曲交響樂,你開始聽著以為隻是低懸回蕩提琴,卻不想曲回樂轉,突然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命運!
可不可以說這就是宕蕩起伏的人生?
哪有那麼多早知道,哪有那麼多的原以為。
有的不過是車到山前,有的不過是迎刃而解。
三人吃飯氣氛很是活躍,韓繼禮跟申青的關係,看起來比申青跟申凱還要好,兩個人甚至吃著吃著就要打起來。
申凱一直都不能理解為什麼申青無法愛上韓繼禮,按理說,像韓繼禮這樣的男人,長得也夠漂亮,身世又好,喜歡他的女孩從海城韓家門口一直可以排到申家門口去。
他一度懷疑申青腦子有點進水,雖然說想對申青好的男人多,畢竟海城第一美“女”的名號背著,光環也在,喜歡美“女”是男人的通病,就算知道她是個花花公主,照樣前赴後繼的想請她吃飯,想跟她約會。
可即便想對她好的男人有很多,但並不是誰都可以像韓繼禮這樣,從小就在一起,在一起就一直對她好,好到現在還在好。
有對她好的她幹嘛不要。
現在想來,大概是太熟悉了吧?
熟悉得沒有一點神秘感,沒有一點新鮮感,甚至沒有距離感,那種看到對方臉憋紅了就知道對方是尿急的感覺,愛情的火花怎麼可能擦得出來?
但韓繼禮對申青的火花又是怎麼擦出來的?
難道因為韓繼禮從小跟著申家幾兄弟光著胳膊到滿園子跑?申青就差沒把人家褲子脫了看清楚?
而韓繼禮從來沒見過申青脫了衣服的樣子?果然是申青更神秘,韓繼禮太不夠神秘了。
噗!
申凱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弄得噴了出來。
韓繼禮的手還捏在申青的臉上,轉過臉來的時候,一桌子菜和申青的臉,還有他的手,都被申凱噴上了紅酒。
“兩位,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申凱握著杯子,趕緊放下,拿著餐巾有模有樣的故作紳士的要站起來要幫對麵的擦臉。
桌子是披著潔白桌布的正方形,申凱這一噴,正好噴到申青的臉上。
韓繼禮從申凱的手中拿過餐巾,要給申青擦酒漬,申青又扯下來,自己擦,一邊擦,一邊聲厲色正,“大膽申凱!你可知道我大申朝還有多少黎民吃不起飯?酒是糧食做,不喝是罪過!不喝就不喝,你還吐!暴斂天物!簡直是罪不可赦!!!”
申凱站起來,一個勁的給申青鞠躬,點頭哈腰,唯唯喏喏,“五公主,下官知道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申青端坐在位上,下巴抬著,高貴冷豔的眸色冷寒,將手中的餐巾一扔,喝道,“大膽!還敢有下次!”
申凱從座位上出來,站到申青麵前,又作揖又鞠躬,麵似聲淚俱下,“五公主饒命,下官上有老,下有小,求五公主網開一麵!”
申青冷哼一聲,明眸高傲的睨一眼韓繼禮,冷抬著聲線,“韓大人意下如何?”
韓繼禮垂首站起來,退出坐位,抬步繞一圈,移至申凱旁邊,對著申青,虛行了大清官場的拍袖之禮,複又拱手道,“依微臣之見,此浪費鋪張之風不可行,若是傳了出去,必危害我朝江山社稷,為官之人,用膳飲食,必當防微杜漸,公主可略施懲戒,以儆效尤。”
“哦?這懲戒該如何來施?”
“依微臣看,可施淨身之刑!”韓繼禮拱手低首間,屁股上被人踹上一腳,韓繼禮被這一踢,身子往前一撲,撲進了申青的懷裏,申青扶住她,笑得花枝亂顫,又把他扶直。
申凱挺直了背,二指如劍,直指韓繼禮,厲聲喝道!“大膽韓賊,竟敢在我朝公主麵前巧言令色,想要謀害忠良,擾我朝綱,今日,就讓本官來斬你這殲臣!”
韓繼禮看著申凱又要上來,立時再次撲進申青懷裏,淒聲一喊,“公主救我!”
申青抬手一指,點了申凱,“定!”
又把韓繼禮推起來,安慰道,“我給他施了定身法,繼續吃飯吧。”
三人又是哄堂大笑。
這樣的玩法,從小鬧到大,不管是從原始社會還是少數民族,唐宋元明清,或武俠,或仙俠,要麼來點玄幻修真,隻要一人起了頭,另外的人都能馬上的配合起來,玩上一陣。
申青說,這叫搭子。
就像打麻將,總是需要幾個搭子。
幾人又像無事人一樣,坐下來吃飯,菜上已經噴了酒,三個人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吃,這種事,不是發生第一次,申青是不會介意,從哥哥嘴裏搶生魚片的事她都幹過,自然不會在意那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