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裴家的婚姻不能離,我想白珊應該是隻要能跟著大哥,即便一輩子不注冊,都不會在意,因為裴家大房納妾,太太如果反對,這日子是過不好的,興許他們都覺得注冊不注冊無所謂吧……”
後麵裴錦楓還說了些什麼,申青已經不太聽得清了,她沒有問過裴錦弦和白珊之間的事,但是豪門婚姻有幾個人能堅持著和家族對搞去娶一個女人?
說明了什麼?
當初為了白珊,他傷了她。
說是她毀了他的一生。
如果白珊進門,那麼濃烈的感情,誰能保證以後就……
申青心底一寒。“錦楓,我想回去了。”
裴錦弦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卻並不應申青的話,而是問,“阿青,你在難過嗎?”
申青無精打采的說道,“一點點。”
***
裴錦弦動作很慢,將麵前的牛排切出端正的小方塊,對麵的林致遠亦是如此,席間二人隻是閑話家常,時不時舉起高腳杯,杯中紅酒蕩漾,玻璃與玻璃之間撞出空靈的響聲,接著一串串回音顫出來。
“沒想到裴總對牛排口感的要求和我是一樣的,真是緣份。”
裴錦弦手中的刀子切斷牛排之間連著的最後一根肉絲,挑眉一笑,“那裴某是不是可以無恥的用上一句‘英雄所見略同?’,來沾一沾林書記的光?”牛排優雅的送進嘴裏,慢慢嚼著。
林致遠始終想個儒家派的學者一般有禮,但一雙眸子時而泛起的光始終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另一種強勢的性格。
“是林某人沾光才是,也別書記書記的叫著,怪生分的,我比你大出好幾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不叫你裴總了。”
裴錦弦麵上始終保持著大方的笑容,但心裏一寸寸的都在拿捏著林致遠的尺度,“那錦弦以後在私下裏就稱呼你林大哥了?”
林致遠滿意的點頭,“這樣的話,自然是好。”
裴錦弦談話並不往工作上繞,一直到這段飯結束,也未提過海邊那塊地,到最後一刻,是林致遠開了口,目光憂慮,“錦弦,聽說你們公司做了世界水上樂園這個項目?”
“對。”裴錦弦心裏一笑,可是麵上卻是愁上眉稍,“不提這些擾煩人的事了,已經在讓財務核算損失了。”
林致遠似有不信,“損失?這個項目可是轟動G城的大項目啊,政aa府是很支持的,這是一塊城市的標誌性產業,可以帶來豐厚的效益,這不單單是一個娛樂性的水上樂園,還可以帶動城市各方麵產業的發展,比如周邊旅遊,酒店,文化特產,等等等等,這怎麼可能損失?”
“林大哥有所不知,現在怕是建不成了,那塊地,聽小道消息說已經被征作軍事用地,現在就隻能等著國家賠我們點錢,我們去賠所有客戶的錢。”其實裴錦弦清楚,林致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塊地的事情,否則今天約的這個飯局,也不一定會出來。
林致遠的條件,會是什麼?
林致遠凝著對麵的男人,看起來卻還很年輕,若不是正式的西裝革履,他會以為對麵坐著的男人不過二十四五歲。
可二十四五歲的男人,怎麼可以有這樣時而沉靜時而銳利的眼神?
怎麼可以擁有這樣迂回談話的技巧?轉來折去,有重點,卻不說重點,還能次次從對方的重點上將擦邊球打過。惹得人一陣心煩。
那人卻不躁動,不慌亂……
公子哥他應付得多的是,裴家的,倒是一個個的給他驚喜。
對於裴錦弦,他來之前就查過,29歲,消失三年,三年內所有的資料,空白。公司由裴海任命的一個女副總掌管,錦弦控股以前的大頭都是從事地產,這三年多卻慢慢轉行,做起了快速消費品,保健品,還有遊戲。
地產?
嗬,大概是裴家想做,也沒得做了吧?
G城現在又豈能是他們這些人說了算?
“看來錦弦老弟的消息比我還要靈通,我都還不知道的事,你就知道了。如果這是真的,的確是個難事,軍事征地,政aa府也管不了。”林致遠微歎一聲,那雙一直都氤氳著儒雅溫良氣息的眼眸,突然一凜,“可把工程簽給你們的是邱家那個少爺,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事情不止這麼簡單吧?”
裴錦弦心思漸漸清明,他目光疑惑,不解道,“邱沐川來自京城,怕是對我們G城的事情不太了解吧,這個消息,我還是聽我G城的兄弟說的。”
“嗬。”林致遠將放下刀叉,捏著餐巾拭一下嘴角,又舉起紅酒杯,碰上裴錦弦同時舉起的杯子,小飲一口,“錦弦,要說經濟消息,南方的信息可能更敏感,但要說到政治信息……”儒雅的眉淡淡一挑,意有所指,“皇城根下,難道消息還會比天高皇帝遠的G城阻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