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他似精神很好,一定沒有不眠不休,興許那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所以……
她心裏一苦,哎,申青,你去想這些作什麼?
他是他,你是你。
捏住毛巾的手輕輕鬆開,她懶懶的坐著,毛巾擦著手上的咖啡漬,白色的毛巾染上了汙色,站起來,把文件夾上的咖啡漬也擦去,又慢悠悠的擦著桌子,“沒怎麼,打翻了一杯咖啡,生悶氣。”
他在她右邊桌沿處站住,她的動作和眼神分明寫著生人勿近,可能是她方才躺靠的樣子太令他意外,所以即便她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他也沒有動氣,“那王晴說你在裏麵開會?”
“我是叫她出去不要打擾我,在想些事情。”
他又追問,“什麼事?”話出來才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了,
“在想還是應該把邱沐川那個生意接下來。”申青已經把資料整好,雙手握住,跺在桌麵上,齊了齊,一眼平靜的看著裴錦弦,“我們公司有這個實力接這個單子,有錢賺,幹嘛不賺?”
申青說話的口氣和以往沒有區別,公私分明的態度。
而這樣的態度,讓裴錦弦裏的有一根筋在跳來彈去,為了什麼,他有些分不清,或許當他知道這裏已經散會而申青在裏麵的時候,他就想進來看個究竟。
看她那樣倒在椅子上的時候,一句“你怎麼了?”隻是脫口而出。
而她的回應,淡漠,清冷,似乎並沒有回答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那他要的正確答案又是什麼?
邱沐川的生意?
上次她才說了,不想接。
現在又說有錢賺,幹嘛不賺?
他有些搞不懂她了。
“那我安排人接洽。”他亦是公私分明的說道。
申青看了看手裏髒得染上咖啡斑漬的白毛巾,嘴角勾了一下,擦臉的可以拿來擦桌子,但是擦過桌子的,怎麼可以再拿來擦臉?她睨了一眼裴錦弦,將手裏的毛巾扔進垃圾桶,然後拍了拍手,“不用了吧,邱沐川那裏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接,你安排別人,合同拿得下來嗎?”
申青說這一段話時,把文件已經置在桌麵上,她的手壓載文件上,身子下傾著,一臉閑然的望著裴錦弦,嘴角還帶著淡淡的弧光,這話裏,眼裏,嘴角,都是自信和從容。
卻並沒有一絲挑釁的意思。
男人的眼是一雙漂亮的鳳眼,他眼裏的光有些冷冽,微微一眯的時候,那雙瞳仁愈發的幽若深井,看不清辨不明。
凝薄的唇這時候斜抿一下,“申青!”
他話裏的警告,帶著濃淺不一的慍色。
他的太太現在在他麵前說的什麼話?
他們誰都清楚邱沐川在打她的主意,現在她不避嫌,還要繼續接這個生意,非但如此,還說沒有她,這合同拿不下來?
邱沐川是看她的麵子才把合同給公司?
裴氏就算不接邱沐川的生意又怎麼樣?
上百億的工程又怎麼樣?
並不會有什麼感覺,搞得好象有多嚴重似的。
不,最關鍵的,他認為不是這個原因,他是她的丈夫,她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身側的拳頭不自然間緊了些,再緊了些,這女人一定是故意在氣他!
申青把桌麵上的資料拿起,複又挺直了背,從座椅邊走出來,她眸有狐疑的問了一句,“有事嗎?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