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這賊寇人數可有清點?”
這話題徐朗不說還好,一說太史慈就來了勁,語氣中滿是喜悅:“這裏估摸著得有八百多號人,算上之前擊殺的,此番擊殺賊寇之數恐怕已超千人,此乃大捷啊!”
借著火光,看著彙報的太史慈一臉激動,徐朗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時一旁的張飛則拎起軻圖的頭顱,明明經過了近半日的廝殺,臉上卻絲毫不見疲倦之意,樂嗬嗬地說道:“主公,俺已將這敵酋頭顱斬下,就獻給主公了!”
瞥了一眼那血淋淋的頭顱,沒有欣賞這種玩意怪癖的徐朗擺了下手,回道:“嗬嗬,此次翼德斬殺敵首,立下頭功,待回城之後,當重賞!”
哪知張飛聽了這話,臉上的喜意便渾然不在了,轉而換上一臉正色,將軻圖首級放下後,躬身跪地,沉聲道:“主公,別折煞俺了,若不是主公有妙計,恐怕此番俺早已戰死,還連累了這麼多弟兄,此乃罪過,俺豈敢以此請賞!”張飛說著,便將身子伏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為了這些弟兄,還請主公降罪,俺願受罰!”
張飛這一番話不可謂情真意切,饒是徐朗向前拉了他一把,他也是執拗地伏在地上,表示隻有徐朗降罪於他了,讓他受罰了,他才敢起身。
見張飛如何都不願起身,徐朗隻好將這次戰役的前後之事通通托盤而出,告知張飛其實他率性追擊鮮卑人也算是立了功,被唬住的張飛這才稍微有些意動的把身子抬起來了,但還是跪在原地。
原來這次與鮮卑人之間的作戰從頭到尾都在徐朗的算計之中,準確地說是沮授的算計之中。
其實早在那日在準備籌辦交流會後不久,便得知鮮卑人南下消息之時,沮授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便開始留了心眼,因為鮮卑人的反應太快,快到讓他覺得城中應當留有鮮卑人的眼線。
起先,派管亥扮商隊出城確實是出於引誘鮮卑人為目的,同時也是為了探探鮮卑人虛實,再後來,於仲和於季的出現,以及兩人來到城中散布那些信息,讓沮授有了借此機會試探城中究竟是否有鮮卑人眼線的想法。
從徐朗當眾演講,再到出城之後緩慢進軍,這一切其實都是沮授和徐朗安排給鮮卑人看的,為的就是讓鮮卑人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徐朗身上,而忽視其他地方,比如那一支扮成商隊,已經出城的管亥和隨行的二十幾號人。
在沮授看來,於仲和於季兩兄弟大概率就是混淆視聽,讓徐朗無法準確判斷鮮卑人究竟南下多少部隊的一枚棋子,而沮授對應鮮卑人此招的一枚棋子便是管亥和他那二十幾號人。
在於仲和於季兩人出現之後,管亥那支隊伍的任務就立馬從引誘變成了兩個,其一便是偵查搜索,其二便是調兵請援。
作為任務之一的偵查搜索,其實隻有一物,那便是馬糞。
因為無論鮮卑人如何隱藏行蹤,倘若他們南下的部隊達到一定數量,沿途馬匹留下的糞便肯定是難以清理的,而且執行這個任務的管亥本人,尤其是他所挑選隨行的那部分人,大多都是一直跟著管亥的,都是從前有過偵查經驗的好手,所以難度並不高。
同時,為了留給管亥等人充足的時間,徐朗刻意裝作謹慎行軍,實質也是為了給管亥多爭取些偵查的時間,隻要所偵查出來的敵軍數量低於徐朗所率領的,在得到情報反饋的徐朗後期就會恢複正常行軍速度,但凡數量遠超過徐朗所率領的,徐朗就會繼續謹慎行事,以防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