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朗身影遠去之後,沮授看向了甄逸,問道:“方才府君背著的是何人?”
甄逸目光之中閃動著敬佩之意,含著笑意輕聲回應道:“此人正是我之前和公與說的那位公孫瓚手下小將,趙子龍!”
“此人被俘之後,主公以禮相待,甚至還給了他在城中活動的自由,不過此少年太過固執,明明知曉主公愛其才,他卻不知感恩,竟一直遊蕩城中,至今未曾為主公效力......”
說到這,甄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沮授。
這些話夾雜些有著點醒之意,意圖趁著這個機會將他這位聰明才智極佳的好友醒悟一下。他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覺得沮授一日未曾真正的效忠徐朗,自己的任務就一日沒有結束一般。
沮授伸手由內向外的摸了摸胡子,斬釘截鐵道:“我倒是覺得此次事情之後,這趙子龍未必會繼續在這沮陽城中遊蕩了。”
“公與此話怎講?”甄逸被沮授的話所吸引,忙不迭的問了一聲,“可是瞧出什麼端倪了?”
“且等這趙子龍醒來,到時候你便知曉了。”
說罷,沮授轉過身子笑眯眯的拉了一下甄逸,“好了,我們還是先安頓下來,晚上不是府君還準備了酒宴嗎?我倒是想要見見,府君手下招攬的眾人都是何等風采!”
話音落下,他當先一步朝著謁舍而去。
甄逸稍微愣了一下,咀嚼了一下沮授話裏的意思,隨後急忙朝著身後幾名吳豐派來幫忙的士兵招了下手,快步跟上了前方沮授的步伐。
......
徐朗自然不知道沮授和甄逸的這段對話,現在他的心思全都在昏迷許久的趙雲身上。
這位三國時期的名將若是真在自己手上出了問題,他肯定會因此而感到自責的。
此時他已經命吳豐將趙雲放倒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間中,並喚來人幫忙,一起將趙雲身上的甲衣都解下來放在了一旁。
“你可是見龍卸甲的趙子龍,可千萬別被這病打倒了。”
隨意擦拭了一下方才解下趙雲身上衣甲時,被尖銳處劃傷留下的傷口,他輕輕用手背在趙雲的額頭之上一摸,雙眉不由的在額間擠在了一塊,看來趙雲這是發燒了,額頭滾燙,四肢微微顫抖。
怪不得能令如此精壯的少年郎直接當街昏迷了過去,感冒發燒在後世或許不可怕,但這病症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算是重病了。
徐朗立即下令,讓人在房間之中安置了數個火盆,之後又命人在屋外取來了一些碎冰,洗淨之後,又用麻布包裹了兩層並打結,而後親自放置在在趙雲的額頭之上,用手握著麻布打結的一端,來回在趙雲滾燙的額頭上遊走冰敷,希望可以通過此舉將趙雲的體溫暫時降下來。
一旁的吳豐看到了一幕,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目光卻也滿是羨慕之意。
能夠被主公如此親自照顧,這也算是作為部下的一份無上殊榮了,隻是這趙雲年少無知,不懂主公的心意,不知投靠明主,又不珍惜主公給的機會,方才有了如今的境遇。
若是他早早臣服,又怎麼可能當街倒下?
在照顧趙雲的同時,徐朗扭頭朝吳豐看了一眼,疾聲問道:“軍醫和城中醫者還沒來嗎?”
這個時候趙雲的情況很不妙,他知道的醫學知識並不多,高燒不退會影響大腦腦組織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現在趙雲又是在身體長成的年歲,萬一這一下子把他腦子燒壞了,影響到他的智力發展,那這回就真的虧大發了。
其實徐朗本想使用《太平要術》之上的那些所謂能治療疾病的仙法幫下趙雲,可是他自己也是對上麵玄之又玄的內容一知半解,又從未像那錘法一樣真正外用過,所以醞釀了半天卻也沒有施展出來,還是在這種關鍵時候掉鏈子。
吳豐觀察了徐朗的臉色許久,自然是知道他如今多著急,也是急忙朝外邊跑去,去催催那些尋醫者的人。他甚至覺得到如果這醫者還不來,估計徐朗就該朝他發火了。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樣子,吳豐帶著軍中的疾醫和醫長、醫曹吏等諸醫者進入了太守府,小跑的來到了徐朗房間門前。
可這些人在門口時卻不知何原因停了下來,麵麵相覷地對視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在禮讓,吳豐半個人進了房間,轉頭卻見他們仨人都在門口停住了,當即嗬斥道:“你們都給我進去,有時間在這裏耽擱,還不如一起進去將裏麵的人治好,否則府君降罪下來,誰也保不了你們!”
“都尉息怒,我等馬上進去!”軍中疾醫張旭急忙出聲,先一步跟著吳豐進入了徐朗的房間,其他諸如上穀郡醫長、典醫丞等也是紛紛魚貫而入,不再謙讓。
此時徐朗依舊在臥榻一旁幫趙雲降溫,不過他手中的自製冰袋不再隻有一個,趁著吳豐不在的時候,他又命手下的人又照著他的法子又做了一個,而且這時他降溫的地方也不僅僅限於額頭了,而是在趙雲頭上其他地方也放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