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工作狂!”路漫漫說。
“醫生還不讓我出院,我總不能扔下公司的事情不管。”李兆駿一臉無可奈何。
路漫漫打開雞湯,倒在小碗裏遞給他。
“人是鐵飯是鋼,再忙也先吃點東西。”
李兆駿喝著香氣撲鼻的雞湯,問:“你熬的?”
“我哪裏有這麼好的手藝,司徒家的廚子特地為你做的,文火熬了四五個小時。”
李兆駿眸子一暗:“你又回去住了?”
路漫漫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說錯話。
“嗯,修遠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麵,要求我回去住。不過,我……不會待太久。”
李兆駿凝視她的眼睛,電光火石之間,他明白了,脫口而出:“你要離開?去哪?”
路漫漫露出一絲微笑,靜美如花。
“天涯海角,總有我容身之處。我不能在橫插在你跟修遠中間,讓你們兩個為我而痛苦。”
李兆駿放下湯碗,頭垂下,肩膀也垮下去,整個人好似被抽空力氣。
“是我不好,一時鬼迷心竅,想要聯合小股東,在公司裏架空修遠的勢力,奪去他的總裁位置,取而代之。我以為,當我變成一個強大的男人,我可以重新奪回你。殊不知,我的愚昧引發了父親的瘋狂,讓他以為殺死你可以解決我和修遠的矛盾。”
路漫漫垂首不語,隻是握住李兆駿的手,告訴她,她並未責怪他。
李兆駿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不甘心,漫漫,我們曾經離幸福隻有一步之遙。不要走,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修遠不是你的良人,他太極端,與他在一起,好似烈火焚身,你會受傷。”
“我的世界裏,一切都崩塌了,曾經相信的,深愛的,依靠的,我都已失去。兆駿,在這裏我已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我想要改變這種生活。女人一定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嗎?不,我不願做任何人的附庸,我隻是我自己。”
“說什麼都留不住你,對不對?”
路漫漫含淚點頭。
李兆駿握住她的手不鬆開,聲音顫抖:“我還有一張王牌,想想夢曉吧,漫漫,她從未體驗過母愛,她內心深處當你是媽媽,Kai的心髒在她身體裏跳動。如果你擁抱她,就會聽見Kai的心跳。你不想守護她,看她健康成長嗎?”
路漫漫搖頭說:“求求你,不要攻擊我的軟肋。我很愛夢曉,但我不能做她的媽媽。感情是不能複製的,憐憫也不是愛情。兆駿,放手,讓我們三個人都自由。”
李兆駿心灰意冷,這就是命中注定的情劫,無法超脫,不能幸免。
二人相對無言,坐了一會兒,窗外黃昏的霞光悄然黯淡下去,如一層一層暈染水墨的畫。路漫漫起身告辭。
李兆駿叫住她:“我必須要感謝你,在警察麵前替我父親遮掩頂罪,那是天大的恩情,我欠你。”
“不用謝我,李先生隻是一時衝動。他一世英名,不該這樣輕易葬送。我還年輕,哪怕真的惹上麻煩,也還有機會重新做人。”
她站在門口,夕陽金色的光暈籠罩在她身上,她看起來美麗非凡。李兆駿笑中帶淚,對她說:“我會替你保密,你要走,就越快越好,別讓修遠抓住你。我得不到,也不想讓他得到,這件事,我會吃一輩子醋的。”
“你們還是好兄弟,對不對?”
“是,血濃於水,不可更改。”
簽證已經拿到,路漫漫秘密地訂了機票,沒有驚動任何人,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收拾行李,打算就空手上飛機。其實隻要狠得下心,衣服鞋子包包全都是身外物,沒必要像蝸牛背著殼一樣扛來扛去,拎一個小手袋,裝上手機錢包護照,滿世界都可以去。
司徒修遠好似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對她噓寒問暖,每天仍然和她有說有笑,一起吃飯,一起跳舞,一起畫畫,就差夜裏沒一起睡了。其實他一直明示暗示,毛手毛腳,都被路漫漫以“身體不大方便”為理由,不許他夜裏跑到她房裏來流連。
他像欣賞一幅畫那樣看路漫漫,近看,遠看,在不同的光線和心情下看,不管怎麼看,路漫漫都那麼美麗。她十七歲時是漂亮女孩,到如今,魅力與日俱增,那種美豔不可方物的容貌,令任何男人看一眼都會呆住,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女子,時光的精粹在她身上凝固,她好似沒有年齡,天真又成熟,性感又純潔。
李兆駿出院那天,司徒家的人和路漫漫都去醫院接他。李夢曉絲毫不知親愛的爹地受傷住院,大人們存心要瞞著她,隻說李兆駿出差去了。此舉實屬無奈,否則,讓人怎麼解釋?爺爺發瘋要殺人,結果誤傷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