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到了午飯時間,宮女們端著玉盤珍饈魚貫而出。
大家分席而坐,舉杯觥籌交錯,交談之間笑語晏晏,端的是一副盛世模樣。
忽然,正在進食的皇帝捂住了胸口,臉色頓時間變得黑紫。
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快,傳太醫!”
在場群臣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等待著太醫。
薛瑛上前診脈,眸色一暗,“陛下中毒了!”
皇後吃驚捂嘴,“什麼?”
薛瑛:“具體是什麼毒,微臣尚沒有查清,還請娘娘給微臣一些時間。”
皇後拍案而起,“來人,將今天準備膳食的所有人都叫來,本宮要一一審問!”
沒一會兒,所有禦膳房的人都被壓了過來。
皇後:“你們想清楚了,必須要把剛才發生了所有事情都一一複述一遍,若是誰刻意隱瞞,又或者是誰的話和別人矛盾,就有最大的嫌疑。謀害皇帝,蓄意謀反,這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
有一個大師傅嚇得腿軟,跌坐在地上。
皇後鳳眸一掃,雷厲風行開口,“你!”
此人姓劉,在禦膳房做了許多年。
劉師傅顫顫抖抖的將姿勢改成為跪姿,額頭重重地貼在地上,“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啊娘娘!”
“你還不說?”皇後厲聲吩咐身邊的侍從,“將這個人狠狠的打三十大板,若是再問不出話,就把他的妻兒帶過來,也重重地打。”
大師傅咬著牙,被拖到了刑具上。
那些侍衛真的是用了十分的力氣,十大板子下去,屁股就翻開了血花。
那場麵之血腥,讓在場的人都不忍直視。
大師傅痛得昏死過去,侍衛們當頭在其頭頂澆了一盆涼水。
如此循環往複,大師傅終於承受不住了,“奴才說……奴才全都說!”
皇後冷著眼睛,示意侍衛們停。
劉師傅匍匐到地上,所經過的地方,都帶著一條長長的血跡。
他伸出手指,指向身後的一個方向,“都是殿下逼著奴才做的!奴才的全家老小都被殿下拿來做威脅,奴才……奴才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所有的人都朝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抹猩紅顏色立在人群中,一雙桃花眼帶著三分冷笑。
是宋知斐。
皇後不可置信的後退半步,“怎麼會這樣……斐兒,你為什麼這麼做?”
宋知斐眼光未抬,而是凝視著劉師傅,“你先說說本王是如何讓你下毒陷害父皇的?”
大師傅隻是一個勁的磕頭,“這一切都是九殿下指使做的,奴才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事先準備了一份解藥,還請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能夠饒過奴才的家人!”
“你還不快快拿上來!”
大師傅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紙包,交到了太監的手裏。
太監將解藥溶在水裏,喂皇帝喝了下去。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皇帝沒有半點蘇醒的征兆,甚至半途還吐了血。
皇後的手忽然一冷,眼底閃過了萬千情緒,下意識的看向太後,“這解藥為何沒有作用!”
太後也擰著眉頭。
太後拄著龍頭拐杖站了起身,沉著聲音對宋知斐說道,“你這個孽子,究竟給你父皇下的是什麼毒藥!”
宋知斐的臉上冷著笑容,“單憑一個廚子的一麵之言,就能讓皇祖母和母妃對其深信不疑,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們二位是這位廚子的祖母和母親呢。”
太後用力的用拐杖捶著地麵,怒聲嗬斥,“你這逆子,竟然還不如實招來,難不成是逼著皇祖母對你嚴加審問嗎!”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大師傅走了出來。
正是葉蓁蓁安排的那位霍師傅。
霍師傅弓著身體,沉聲說著,“奴才剛才看到,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曾經和劉師傅有過來往。”
皇後鳳眸一挑,“你這奴才,可知道你現在胡言亂語說什麼!”
霍師傅:“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皇後冷聲一笑,“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奴才拖出去!”
侍衛剛要動手,宋知斐就攔住了那些人。
他臉上漾起笑容,明明瀲灩如春水卻讓人覺得比一月寒風還要冷幾分,“方才母後聽了那個大師傅所言,可是立即就給兒臣定了罪。怎麼輪到娘娘您身邊人的時候,就認定這位大師傅所說是胡言亂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