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陸安景手機定位係統,秦蕭發現停留在石油采集倉庫許久沒動靜,便帶著人跟去。
聽著獲救過程,蘇禾禾猛地坐起,“陸安景!安景在哪?”
白景年取下眼鏡揉了揉眼,“重症監護室,全身大麵積燒傷,命懸一線。”
“什麼!”
蘇禾禾赤腳落地,直奔重症監護室去。
他怎麼會那麼嚴重,她不過是肺部汙染!
“陸安景,陸安景,我要見他!”他衝到門口,纖瘦的身姿狠狠撞了上去,然而,她跟本撞不開。
秦蕭沉著臉走到她身邊,扯著她衣裳拉到長椅坐下:“蘇小姐,請你不要妨礙boss手術,要不是為了保護你,boss也不會燒成這樣!”
“什什麼意思?”
蘇禾禾哆嗦著唇,懸在眼瞼的淚落在了手背。
秦蕭告訴她,陸安景寧願自己燒死也要讓他先救她。否則,她或許會燒成一具焦屍。
“陸安景,你才是傻子!”
秦蕭見她痛哭流涕,難以開口責罵,接起電話來應了幾聲,“好,謝謝劉局長,既然這樣,麻煩你們把她緝拿歸案,檢方這裏我們會提起訴訟。”
蘇禾禾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悲痛裏,隻期望他能脫離危險。
“蘇小姐,與黃啟明串通一氣的人已經查到了,蘇熙然是你妹妹,作為證人願意出庭嗎?”
蘇熙然?!
蘇禾禾震得愣了三秒,旋即釋然,蘇熙然恨她入骨,要不是她,黃啟明怎麼會知道她住在哪裏?
說不定她去見白景年那天,蘇熙然就已經派人跟蹤她,對她的舉動了若指掌。
“不想見,我相信沒有我,她也百口莫辯。”
蘇禾禾等在重症監護室外,一等就是兩個月。
醫生從不透露太多,對媒體也是絕對保密,她能做的隻有枯等,隻希望有那麼一天,陸安景能安然無恙站在她麵前。
煎熬的時間裏,蘇禾禾總能回憶起她失憶住在陸家的事情。
他滿身泥土,載著一車蝴蝶蘭揚起嘴角的模樣,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
陸安景,你要堅強的活下來,我等你
‘他是誰家屬’
病房從裏走出大夫,不是別人竟是重新穿上白大褂的白景年。
“景年,他情況穩定沒有?”
白景年一板一眼,捧著病曆本問道:“你和病人什麼關係?”
“女”不對,女朋友不能算家屬,蘇禾禾立馬改口:“我是他妻子。”
白景年筆觸兀地一頓,鬱色閃現又恢複如常,“很抱歉,陸太太,我們已經盡力,陸安景先生沒能搶救過來。”
“你你說什麼?”
頃刻間仿若天塌地陷,蘇禾禾試圖在白景年臉上找出一星半點的玩味兒,但是沒有!
“白景年,你騙我對吧!”
白景年無聲搖頭,她猛力推開他,直奔病房。
病房裏,心率儀呈一條直線,呼吸機已經拔了去,靜靜躺在病床上的人緊緊閉著眼。
重度燒傷百分之八十,她從頭到尾如木乃伊裹得隻露出眉眼。
“陸安景!你起來,你們合夥騙我的對嗎!”
她扶著病床蹲下,淚水似斷線的珠子,帶著哭腔搖晃著,大喊著,“陸安景,你別睡了!”
沒人應她,他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所有儀器檢測都歸於零。
怎麼會這樣?
他不是還要帶她看極光,看大海,潛水,捕魚
“陸安景,你怎麼這麼狠心,你丟下我,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我怎麼辦?你不是讓我嫁給你嗎?你死了我嫁給誰!”
她聲嘶力竭,痛不欲生。
晶瑩的淚滑落在他眼角,她埋下頭,貼著他胸口提不上氣。
他再也不能抱她了,他的胸膛有心跳?!
蘇禾禾嚎啕戛然而止,細細聽著耳邊心跳聲,愣住了。
她豁然抬頭,上臂環住了她的腰,死去的人眸光清亮噙著笑,眼角延伸出微不可察的細紋。
“這可是你說的,要嫁給我。”
蘇禾禾滿麵淚痕,一張一弛,一喜一悲,她笑不是哭也不是,索性一拳捶在他胸口:“嚇我很好玩嗎?
你自己玩你惡作劇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手腕被他拖著帶回到懷裏。
“禾禾,我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惹你落淚。兩個月了,我不敢見你,植皮雖然很成功,身上還是有疤痕。”
蘇禾禾吸了吸鼻子,她溫熱的吻落在她唇邊,“禾禾,你不嫌棄我對嗎?親口說要嫁給我的!”
“不要臉,誰說要嫁給你!?”
“你剛剛親口說的!”
“沒有沒有沒有!”
白景年貼著門,點著煙,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來,看她幸福原來如此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