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景是在手術台旁生生哭到虛脫,被移到病房的。
醒來的時候,保鏢站在床頭,床邊坐著瘦弱的女人,栗色秀發卷曲,杏母明亮。
“禾禾!”
他激動的坐起來,將她攬入懷中,“禾禾,太好了,太好了,你還在!”
他抱得很緊,幾乎勒得她喘不過氣。
蘇熙然從沒被他這般擁抱過,似要融入骨髓的力道。她有些貪念,耳邊卻一遍又一遍都是另一個女人的
名字:“禾禾,禾禾再也不要離開我!”
“安景是我,熙然。”蘇熙然麵色發青,她知道,蘇禾禾死了!可是為什麼,她死了,陸安景還要念念
不忘?
擁抱突然鬆開,陸安景再次端詳她的臉。
和蘇禾禾是有幾分相似,但是她化著妝,不是他喜歡的模樣,禾禾她粉黛未施,膚質細膩,長而柔軟的黑發猶如順滑的絲線。
他恍然憶起,為什麼要和蘇熙然在一起,因為她留著禾禾的影子。
“禾禾,禾禾呢?”
他一定是做了一場夢,是個極其可怕的噩夢。
他的禾禾為了給母親移植腎髒,大出血死在了手術台上!
這麼說著,他就要拔掉手臂的針管,蘇熙然纖細的指尖先一步壓在針頭上,欲語淚先流,“安景,你冷靜點,禾禾,不在了”
來醫院後,按前因後果她已經打聽清楚,此時她淚眼朦朧,痛心不已,“禾禾真是,她要是告訴我她手術費不夠,我,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幫她湊夠的。
不在了
陸安景怔坐著,手術台上的一幕幕浮現眼簾,冰冷的屍體,安詳的麵容,再也醒不過來。
眸中光彩刹那間蕩然無存,他低下頭,掌心撐著額頭,心痛無以複加。
“安景,節哀順變。姐姐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她抽泣著,腦袋低著他的鬢角,嘴角卻一抹似有似無的得逞。
蘇禾禾死了!
這簡直是老天開眼,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蘇禾禾搶走安景了。
陸安景冷冷看向她,不帶任何感**彩,“這裏不需要你,走。”
蘇熙然懵了懵,忘了哭,“安景我”
“分手,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蘇熙然心裏撞起驚濤駭浪,她緊緊挽著他的手,不明就裏,“安景,我不要離開你,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姐姐離世我也很”
蘇熙然半句話還未落,陸安景抽出手來。
他心疲力竭,仿佛隨著是蘇禾禾的離去,挖空了他一顆心。
“我從沒愛過你,因為你的樣子和禾禾有幾分相同,帶你在身邊,我會催眠自己,禾禾就在,從未離開。”
他的話很輕,卻像刀刃在她心裏剜了個大洞。
蘇熙然緊緊攥著拳頭,不甘像是一把火在她心底灼燒著。
“不,熙然,我不會在意的,姐姐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可以容忍你裝著姐姐。”
隻要能在他身邊,愛著一個死人也無所謂!
“我介意。”
他勾起唇角,笑意陰森中又帶了幾分眷念,他探出手,如玉的指尖觸碰著她臉頰,“為什麼要長得像禾禾,我想毀掉這張臉,沒有人,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