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振動聲不停的響,好半晌才把安紀念的神智拉回來,她愣了愣,把手機拿出來,是何晟肖的電話。

“你去哪裏了?”何晟肖的聲音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他跟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聽,何管家說安紀念出門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天,人也不知道去幹嘛了。

他立刻覺得安紀念背著他去見別的男人了,扔下手裏的事情,怒氣衝衝的質問她。

安紀念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用手抹了一把臉,道:“阿肖,出事了。”

話一出口她才察覺出自己的聲音抖得有多麼厲害,帶著驚嚇與惶恐。

她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兩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秦醫生,我對不起秦醫生,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願意那瓶硫酸是潑在我身上的,也好過傷害秦醫生的手,我好難受,阿肖,我……”

安紀念說的語無倫次,何晟肖在那邊聽得是心驚肉跳,他無法再平靜的聽下去,邊站起身往外走,邊安撫安紀念:“別怕,我去找你,你現在在哪裏?”

安紀念報了一個地址,那邊就掛了電話。

安紀念屏息看了一眼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的手術室,緩緩放下了高抬的手,走到長椅上頹然的坐下,突然為這麼無能為力的自己哀傷。

看吧,她就是這麼沒用,總是連累別人,卻在事後隻能躲在一邊哭鼻子,這麼軟弱的她還真是令人討厭啊。

不知過了多久,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重新把安紀念的神智拉了回來,急促的腳步聲到達她麵前的時候戛然而止,一隻大手帶著溫度撫上她的頭,一個高大的身體坐在她旁邊,把她攬進懷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動作給了安紀念無限的安全感。

安紀念俯在他的胸口小聲啜泣:“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嗯,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悅耳,還有些鎮定人心的作用。

何晟肖的神色和心情都很是複雜,他輕拂著女孩柔軟的發,視線落在手術室的門上,眼裏劃過一道擔憂,先不說秦晉桓是為了救安紀念受傷,秦晉桓和他多年兄弟,雖然有了嫌隙,但那份情分還是在的。

他也知道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最出色的醫生,如果他的手毀了他的夢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他可是知道他在鑽研醫術上花費了多大的心思,用耗費了整個青春來形容都不為過。

安紀念的啜泣如同一根細線,淺淺的纏上他的心,絞的他心口發痛,他的力道重了重:“好了,別哭了。”

視線轉移到她身上,目光一瞬間銳利起來,他攥起她的手,厲聲道:“你受傷了?”

安紀念被他的口氣嚇得不敢再哭,愣愣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手腕上的一滴灼燒的痕跡正是她被秦晉桓推離開的時候濺上的一滴硫酸。

剛剛心裏著急沒注意,這會兒才感覺出灼熱感,手腕上的皮膚已經開始紅腫發黑了,趁著她白皙細膩的皮膚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安紀念愣愣的看著那一小塊兒皮膚,突然想到,她這麼一小塊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秦晉桓用整條手臂去擋還會是多麼嚴重的傷痕啊,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就是秦晉桓當時是用手臂把她推倒的,接著就反應靈敏的撤了身子,所以除了手臂別的地方應該沒有被潑上。

隻要一想到之前危急的情形,安紀念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嘴裏喃喃自語:“都是我,都是因為我,我當時看出來他們不對勁就該躲開的,幹什麼還往上湊,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