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何夫人她們對她冷眼相待她才覺得正常,這乍一變得親切,安紀念反而各種不自在,也許是人的一種慣性吧。
科學家曾經對人的慣性用一條狗為例做過實驗,他在喂狗之前每次都先搖響鈴鐺,久而久之,狗習慣了每次先聽到鈴聲後吃飯,有一次科學家搖響鈴鐺後並沒有給狗喂食,卻發現它正搖著尾巴流著口水看著他。
盡管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但這會兒安紀念腦子裏就突然想起來這個老生常談的故事。
“紀念。”
何夫人的聲音再一次悠悠的響起,成功的把安紀念的神智拉回了現實,她眼瞼低垂,乖乖的走過去站在何夫人的身邊。
何夫人拍了拍旁邊的座位:“來,坐這邊。”
安紀念摸不準何夫人的意思,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過去,隻是屁股坐了一半,並不敢坐的穩。
何夫人眼角看到她的動作,並沒有說什麼,眼睛盯著電視上的畫麵,溫聲拉著家常:“最近怎麼樣?聽說你參加了個比賽,還得了個冠軍?”
安紀念謙虛的回道:“隻是運氣罷了。”
一旁的蔣晴瑤插話:“這可不是運氣的事,雖然隻是地區競賽,卻是集合了全市的青年精英,妹妹能在咱們市得冠軍,那在全國拿名次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話聽的安紀念有些臉紅,又一想何晟肖的參與又有些心虛。
何夫人挑眉:“哦?這麼說,紀念可是很厲害得了?”
“那可不是。”蔣晴瑤道,“阿姨,你要相信肖哥的眼光。”
何夫人的目光一利,看向安紀念的目光都不善起來,轉而想到自己的主意,臉上又重新掛上笑容:“那可不是,我向來相信肖肖的眼光。”
安紀念默默的聽著何夫人和蔣晴瑤的一來一往,心裏打鼓,隻微笑著聽著。
半晌話說下來,何夫人突然就拉下了臉,一臉的愁容,安紀念心裏一緊,知道何夫人的正事要來了,果不其然,停頓了一會兒後,何夫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紀念啊,這一家人呢,總要在一起才完整,我知道肖肖自己搬出來住是為了你們小兩口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但是吧,哪能過自己的日子撇下家裏的長輩呢,你說是吧?”
安紀念抬眼,不解的看向何夫人,似乎沒有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那無辜的模樣看的何夫人心裏一陣暗罵,果然是勾人的小妖精,就會用這種嬌滴滴的模樣勾引男人,肖肖一定就是被她這種裝出來的模樣迷惑的,她強壓下心裏的不滿,柔聲道:“肖肖他奶奶的病差不多好全了,過幾天就回國了,以後也不走了,老人家嘛,總喜歡兒孫繞膝的日子,所以就想讓你勸勸肖肖,讓他搬回老宅去住。”
“奶奶的病好了?”安紀念驚喜道。她對那個溫和的老人很有好感,一聽到這個好消息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住,一雙水漾的大眼睛裏都是喜悅。
何夫人和蔣晴瑤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都不相信安紀念心裏真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高興,但想是這麼想,何夫人還是道:“是啊,就盼著肖肖搬回去住呢。”
隻說何晟肖卻不帶著安紀念,明顯是說讓何晟肖搬回去,至於你這個兒媳婦,最好就是拒絕了。
安紀念高興歸高興,倒也知道何晟肖最近忙的很,看樣子公司裏好像又出了事,當然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她略一沉吟,問道:“夫人跟阿肖說過這事兒了嗎?”
何夫人的臉色一僵,心裏恨恨,咬牙道:“說是說過了,但他要看你的意見。”
聽她的意見?要單問安紀念的話,她還是想要何晟肖回去住的,畢竟兩位老人年齡都不小了,就算陪伴又能陪個幾年呢?晚輩最怕的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但是何晟肖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她也多數尊重他的選擇,他要不想回去那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她隻能說:“等阿肖回來我會跟他商量這件事的。”
何夫人盡管對安紀念的說法不滿,卻也沒有說什麼,讓安紀念心裏又是一陣好奇,難道緊緊因為這一件事就讓何夫人對她的態度大變的嗎?要是放在以前,這會兒她早該罵出來了才對。
懷著這樣的疑惑,安紀念等著何晟肖回家,可直到夜幕降臨也沒等到他的身影。
樓下的兩個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安紀念心裏也有些不安,難道公司的事沒解決所以加班了?還是有別的事呢?
正胡思亂想間,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安紀念一看,心裏一鬆,馬上柔聲道:“怎麼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