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沒看清車禍如何,但他卻看到了宋淺歌的父親宋涼生,還有他那位也在政界的兄弟宋凉平,以及屹城的警局局長,宋淺歌的三叔。

之後就由瑾年開車,送斯年去了自家的斯意醫院,而容與留了下來。

然後瑾年還沒走了多遠時,容與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我在救護車上,宋淺歌醉酒超速駕駛,你的小詩在副駕駛沒有係安全帶撞昏迷了,情況怕是不樂觀。”

一聽此話,開車的瑾年也差點撞到了別的車,“還有呢,淺歌呢?”

“她……她係了安全帶,傷的比小詩親,腦袋受了傷但人還清醒著,簡單的被包紮了包紮,她被帶去警局了。”

“什麼?”

“嗯,她撞的人不簡單,很巧合的,是宋凉平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堂妹,那姑娘情況很嚴重,雖然還活著,但右胳膊被攆了,剛才醫生發了話,說不定要截肢。”

“宋淺歌是市長的女兒,犯了這麼嚴重的交通事故,她反而不能徇私了了,出了這事兒,宋涼生的市長怕也坐不穩了,她二叔明顯不想善罷甘休。”

這夜的雨嚇的越來越大,據說出海的漁民都遇到了大的問題。

瑾年把斯年送到斯意醫院後,斯年看起來已經不行了,就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這下都不用計劃,他是必須要換心髒了。

而在差不多的時間,他又接到了容與的電話。

容與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先是以打不通虞詩家人電話為由,又以他是虞詩親生母親弟弟的孩子,也就是虞詩表哥的身份,幫她辦了各種手續,和宋琸穎一起住進了屹城最權威的軍區醫院。

宋琸穎還在觀察,她即便不用截肢,那條胳膊也基本廢了,而虞詩保住了命,但腦袋裏有了淤血,怕醒過來的時間,不能估測。

一晚上,要發生多少事?

瑾年站在手術室走廊的窗外,看著那瓢潑的大雨,心中突然沒了緊張和恐懼,他反而平靜了。

聖經裏講,末日來臨,諾亞方舟帶著希望,最後停留在了災難留下的水平麵上。

現在的雨,帶著電閃雷鳴,看起來可怕極了,就像天在慢慢下墜,要和地合在一起一樣,而他把冰涼的手按在胸口,感受到胸口的熱量和跳動後……

他希望,自己是之前災難裏的諾亞方舟。

清晨。

一則為【市長千金宋淺歌醉酒駕駛撞到堂妹宋琸穎,現已被拘,今日開審】的新聞,席卷了各大報紙和電視台的頭條。

看到這則新聞後,瑾年很清楚,宋淺歌是必須要坐牢了,按照法律,違反交通管理法規,發生重大事故的,均屬於交通肇事罪,要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被拘役,終身不能再取駕照。

更甚者,她極有可能還會以最重的罪行判處。

越是市長的女兒,在人民群眾的關注下,越不能寬恕。

斯年是在上午10點左右被推出手術室的,手術成功。

而那時候瑾年卻沒在醫院,他被孫斯年的實習助理,也是從小和他們兄弟一起長大的謝橋帶去了他三年前離開後,就沒人去過的南軒。

虞顯允的死正在被調查,他是萬萬不能被人發現的。

當天晚上,新聞有了進展。

先是宋淺歌,因證據確鑿,她無論如何都跑不掉,吊銷駕照後,被判處了兩年11個月零23天的有期徒刑,這和三年並沒什麼區別。

而虞顯允的死,並沒有被人曝光。

因在虞家人發現他悄無聲息的死在家門口的不遠處後,得知他所有事情的現任妻子季貝琳,猜想可能是之前仇家所為,便先隱瞞了下來。

季貝琳能取代虞詩的親生母親,成了虞顯允最後一任妻子,拋開虞詩,和他過成了真正的一家人,必定是有她的厲害之處。

她料想到這件事可能不簡單,若是報警公之於眾,不定虞顯允之前的事就會被重提,社會形勢發生變化,當年事若是放在現在重提,定會對虞氏有一定影響。

而她,即便心痛失去了丈夫,可為了女兒、兒子,還有自己的未來考慮,讓好不容易輝煌的虞氏安然無恙還是重中之重。

最終,她知道虞顯允是槍傷,可卻連他體內的子彈都未幫他取出,就直接封鎖了虞顯允的死訊,連夜把他的屍體偷渡到國外埋葬,又在第二天她聲稱虞顯允半夜突然惡疾,需要去海外療養,自己暫代他的位置。

三天後的一大早。

瑾年站在斯年所住病房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忙碌的醫生,還有容與。

事情消停了之後,容易就把虞詩轉院來了這裏,她也不會去別的病房,為了能讓瑾年都照顧到,她也會住在斯年的病房內。

在虞詩被人推進來後,瑾年看著滿頭包著紗布,可蒼白閉著眼眸的小臉依舊漂亮的虞詩後,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最重要的人都在他的身邊,可他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做完一切後,瑾年和容與坐在了病房外的客廳,打開了電視機。

打開就是新聞頻道,而恰巧播放的,還是最近的宋淺歌的新聞。

不過出現的畫麵卻有點紮眼。

是宋淺歌正在入獄後,正在接受媒體采訪,她的方法被剪去,身上那些素雅又漂亮的衣服換成了藍色獄服,而瑾年看著看著,突然覺得……這樣類似的情景,就像在夢裏夢到過一樣。

但是,他又總覺得,自己夢到的不是宋淺歌。

可糾結了會子,他便拋在腦後。

發生的事就像夢到過一樣,應該是個人都有這種感覺,他也無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