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但他不能沒有她!

不朽拿出一壺清釀,為萬傾斟上一杯,淺笑,一飲而盡,他修長的指尖扶住瓷盞,一股溫動由指甲傳至心底,他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了,安靜的對坐著,不理會世間的紛紛擾擾。

可這平靜的美好,即將宣告終結。

幾杯酒下肚,酒力一向很好的萬傾竟然有些昏沉,扶了扶額,迫使自己清醒,可不朽的臉還是越來越模糊,最終糊成白茫茫的一片,猶如四月飛雪。

隨即,隻聽’咚’的一聲沉悶的聲響,萬傾的額頭撞在了白玉石板上,短暫的意識殘留,讓他忽然明白過來,不朽在酒裏下了藥!

他怒火攻心,‘嘩’的掃掉麵前的瓷盞,隨即,再也沒有知覺。

不朽望著昏睡過去的萬傾,兩行清淚躍然臉上,她的眼神,冷靜又沉默,決定以下,她心以死,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隻有這樣,她才能還給孩子一個平靜的生活,而不是每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中,每天生活在一次又一次的逃亡中,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孩子知道,她有一個別有用心的父親。

她的之間,一寸寸的摸過萬傾的長發,他的額,他的鼻,他的唇,直至她雙手顫抖的不能再移動,直至她整個人變得像泥塑一般僵硬。

再見了,哥哥......

她將她的親筆信放在了萬傾的胳膊下,將他給她采的野茉莉放在信紙的封皮上,風吹過,花瓣簌簌的飄落下來,如同琴弦,婉轉淒厲的撥弄著哀歌。

長兄如父,她再度飲下一杯酒,跪在地上對他磕了三個響頭,磕的額頭泛紅,隱隱作痛。

她拂掉額頭上的灰土,轉身,骨子裏的決絕。

有一種人,外表柔弱,卻內有一根傲骨,一旦決定一件事,誰也改變不了,因為她心上的疙瘩係的太緊,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解的開,太執拗,太不肯妥協,寧願毀滅自己,也不會低頭。

而不朽,恰好就是這種人。

她知道她虧欠萬傾太多,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卷進這場是非裏,她寧願他恨她,也要換他一個全身而退。

她開啟穴口,移動著萬傾身邊的擺設,這樣,就算他醒了過來,也一時難破她擺下的陣。

水袖輕輕一旋,便飛下山崖。

這些日子,她體內封鎖的力量被衝破,以至於她的武功突飛猛進,已經不再是那個哭到踉踉蹌蹌的女人,她的心,比鋼鐵還要堅韌。

是傷痛,將她修煉,是傷痛,讓她知道去變強大,是傷痛,讓她想盡一切辦法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此去一戰,成功固然好,若香消玉殞,她也早已想好了退路。

......

孫遇玄,再見時,你將如何麵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