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才過,秦城老城區熙泗路就亮起了一盞盞的白熾燈,街麵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散攤,字畫、金玉器皿、舊家具、竹雕、奇石等應有盡有。
這就是秦城鼎鼎有名的鬼市,隻不過現在已經成了旅遊打卡的景點之一,隻有每個月的二十二號,才會遵循著古老的傳統,淩晨開市,天亮消失。
“這裏還有算卦的誒,要不要去算算?”
“啊,那會很貴吧。”
“我們先問問,要是貴就不算了。”
“走走走。”
三個姑娘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模樣,手裏還捧著奶茶,臉上還有稚氣,看起來就像是才出校園的大學生。
她們擠在一個小攤位前,走近了才發現,這個攤位的主人也是個和她們差不多大的姑娘,一根竹竿挑著布幡,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卦”,布幡下麵還墜著一塊小木牌。
那姑娘就坐在馬紮上靠著大樹,雙手捧著冰激淩吃的津津有味,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街麵上人來人往,抿抿唇就能看到腮邊的小梨渦。
“小姐姐,能不能幫我算算,我和我男朋友今年能訂婚嗎?”其中有個短頭發的女孩子爽朗地開口,笑眯眯地問道。
薑時鳶舔了舔唇:“別鬧,紙片人不能訂婚。”
三個姑娘一愣,她們原本是想要問個價算算,誰知道走過來才發現是和她們一般大的女孩兒,長得還挺可愛的,就想著逗她玩玩,沒想到人家一張嘴就說破了她們的算計。
“那你給看看,我和他什麼時候結婚?”另一個紮著馬尾的姑娘眨眨眼,掏出手機,給她看屏幕上的男人照片。
薑時鳶唇角抽了抽:“您父親很帥,結婚的話,法律不會允許的。”
這下子,三個女孩子頓時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姑娘是真的會算,也不開玩笑了,連聲道歉,然後問姻緣。
一早就注意到這裏的溫淩,也沒有想到自己能看到這麼一場好戲,他站在旁邊等到那幾個女孩子滿意離開後,方才站到了攤位前。
薑時鳶才喝了口水歇歇嗓子,就感受到了麵前的陰影,一抬頭就看到了一雙包裹在西裝褲裏的筆直大長腿,穿著一身得體的深色西裝,長得也挺帥氣。
“我想算一件事。”溫淩想到煩心的那件事,特意還把聲音放得柔和了些。
“您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公門中人破案講究證據鏈,這種做法不具備公信力的。”薑時鳶拿冰激淩盒的手一頓,還以為又有生意上門了,結果一抬眼就泛著微弱冷芒的殺氣給糊了一臉,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大師,相逢即是有緣,既然讓我在此地和您相遇,那必然是注定了我們之間有緣分,上天注定我要在你這裏得到解答。” 溫陵麵色未變,內心卻是很震驚,這算的也太準了吧。
他的確是警察,負責最近六起年輕女孩兒離奇死亡的案子,為此他們還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他這次就是回家拿兩件換洗衣服,繼續回去加班。
“隨便撥一下。”薑時鳶無奈,特殊職業的麵相看不出來,隻能把卦盤遞給他。
溫淩依言照做,而後探究看著薑時鳶的麵色。
“卦金三千。”薑時鳶收了錢,看著指針的指向,眯眼輕笑了一聲,臉頰處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活人斷不了這案子,破解的希望不大,除非……”
“除非什麼?”
“判官開孽鏡,半夜鬼敲門。”
這詭異的話,讓溫陵很詫異,還想要問的更詳細一些時,卻在看到她那雙含笑的眼睛時,突然覺得一陣心悸,怎麼都問不出口,隻能看著小姑娘收了自己的卦攤,拎著小馬紮離開。
“對了。”薑時鳶走出三步,忽然轉頭扔給他一個小布包,溫淩反射性地攥在手裏,“如果你真相信我的話,今天晚上最好什麼都不要想,老老實實的睡覺。”
“啊?哦!”溫陵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套路好像和他熟知的不一樣,還不等他看清楚布包裏有什麼東西,就接到了一個出警的電話,又有一個意外死亡的女孩兒。
溫淩也顧不得再想什麼,隨手將布包揣進口袋,急匆匆地趕赴現場,他到達現場的時候,外麵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現場一如既往的詭異,彌漫著濃烈的花香混雜著血腥的氣味,受害者渾身的皮膚蒼白如紙,唯有臉上的妝容卻栩栩如生,穿得整整齊齊地躺在雙人大床上,雙手疊放在腹部,看上去睡得十分安詳。
專案組緊急開會,一直忙活到晚上,溫淩才找到機會泡了個麵,安慰了一下自己的胃,看著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黑下去的天色,才後知後覺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