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歎天下終無不散之筵席。待兄妹五人就這樣度過了一個美好的下午,又秉燈夜燭的笑過了晚上。第二天一早,離別的時刻終於還是來了。隻見一大家子人坐驢車的坐驢車,溜達著的溜達著,不到七點就來到了村口的路旁。
張賀這回自然是吸取了前世的教訓,沒有再像上次一樣,為了去廁所,就勞煩姥姥幫忙看管母親的包。而是天還沒亮,他就已起床洗漱準備停當,且為了能讓銅器與瓷器能在母親的包裏“相得益彰”,還特意從前院的廚房裏撿來了好多稻草,並再三叮囑母親莫要假手他人且萬萬不可聲張。
“哥,這個你帶上。”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將一個布袋子藏在了驢車上的李真和李萌,見道路遠處一片塵土飛揚,這才將其交到了張賀的手上。
“什麼呀?”張賀好奇的欲要打開觀瞧。
“先別看。”李真和李萌一起微笑著按住了張賀的手。
“什麼呀?那麼神秘?”張賀望著小姐倆的眼睛,又看了看一旁也同樣是一臉懵懵的倆弟弟。
“什麼東西呀?給我們看看。”吳鑫和賈奕滿眼好奇的邊說邊要伸手打開袋子一探究竟。
李真見狀趕忙按住了哥倆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就是送貝貝哥一盞油燈,你們要是也喜歡,等下回來,我也送你們。”
“油燈啊,我不要。”“我也不要。”
吳鑫和賈奕一聽是油燈,瞬間就沒了興趣。
但張賀卻一下子被感動的有些不知所措,故也沒想太多,就直接送給了小姐倆一人一個感激的擁抱。
“貝貝,你嘛呢?”四姨張麗清惡狠狠地瞪著張賀說道。
“沒幹嘛呀!”張賀隨口答道。繼而他才發現,除了自己的姥爺,母親和兩個表弟,還有大舅姥爺家的兩個舅舅對他露出的是一臉壞笑以外,其餘的眾人都在表情複雜的盯著他瞧。
“靠,男女授受不親是吧,不能擁抱是吧。”曾因小時候和街坊家的女孩在一起玩沙土,上學後和女同學在路邊追跑打鬧,就被姨媽們冠以是流氓行徑的張賀,瞬間就明白了藏在眾人表情背後的含義。但此刻的他,卻也隻能選擇沉默,這倒不是因為他認為在這個年代跟大人們說不通,而是他發現大概是從未享受過此種感激方式的李真和李萌,已滿臉通紅的回到了舅媽的身旁,抿著嘴不敢再看他這個哥哥。
“嘿,怎麼都不說話了。哥哥抱妹妹怎麼了?”靠在驢車上的大舅姥爺家的李強舅舅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嬉皮笑臉的將自己的左臂搭在了張賀三姨的肩頭,同時衝張賀擠了一下眼睛。
“幹嘛呀你,老不正經的。”張賀三姨紅著臉掙脫了表哥的胳膊,同時也招來了眾人的一陣歡笑。
“嘿,一家子兄妹,這麼大反應幹嘛呀?得,我摟我姐。”李強舅舅一邊說笑著,一邊又將右臂搭在了張賀大姨的肩膀上。
“你就鬧吧,挺大人了,在孩子麵前也沒個正形。”張賀大姨倒沒有掙脫表弟的手臂,而是斜著眼瞪了表弟一眼。
“別鬧了都,車來了,趕緊拿東西,別落下什麼。”眼見著長途車衝這邊駛來,張賀姥姥對眾子女發話道。
“走了,走了。爺爺奶奶你們保重身體啊。李輝、淑娟你們也是啊,家裏就靠你們兩口子了,辛苦了。”
“姥姥姥爺,我們走了。保重啊”
“太姥爺太姥姥再見,舅舅舅媽再見。”
片刻功夫長途汽車已近在眼前,眾人忙拎起驢車上的物品,一一與太姥爺太姥姥與李輝一家道別。
“哥,你們什麼時候還來呀?”雖然被李強舅舅剛才的舉動逗得掩嘴而笑,但仍站在母親身邊沒動地方的李真李萌,見張賀他們即將要上車了,這才雙雙紅著眼睛來到了兄弟三人的麵前。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下次北京見。”張賀看著兩個妹妹眼中掙紮的淚水,不禁又輕輕拍了拍她們的頭。
“是啊,昨天晚上咱們不是都拉勾勾了嗎?”吳鑫笑道。
“對呀,我也都答應請你們吃好吃的了。”賈奕也接過話道。
“行啦,別哭了!哭什麼呀?下回還能見著呢!”舅媽淑娟一把摟過了兩個女兒安慰道。
“不許哭啊,哭就不漂亮了。你們好好學寫字,咱們以後可以經常寫信。好啦,我們走了。”張賀說完就拎著手中的袋子上了車,吳鑫和賈奕則也一前一後的跟在了張賀的身後。
“媽,您先幫我拿一下,千萬別擠嘍!”上得車來,就徑直來到了車廂最後一排母親身旁的張賀,將手中的袋子交到了母親的手中。隨即便跨過母親,站到了車窗前,用手對李真和李萌又比劃了一個“碗”的形狀,並在看到李真李萌衝他還以了微笑後,又衝姐妹倆擠了一下眼睛,同時做了個“噓”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