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一個助推器,而時間正是它的催化劑。不管我們是否願意,也終向深淵步步逼近,我們都沒有選擇與放棄的權利。“隻能沿著這個世界強加給我們的設置而隨波遂流”。
剛認識長發的時候,是在進入補習班那年。那時候他單純得像一個大家閨秀,成天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也做一些不著邊際的事。之所以說是“不著邊際”,是因為那時候說“那些話”,在別人看來是“傲氣”。可在我看來那隻是長發對於未來的憧憬,“說的是正常話”。正如韓寒所說:中國人看不起說大話的人,說慣了“小話”,碰上正常的話,理所當然就叫“大話”了。他成天告訴我他以後會怎樣怎樣,不斷給我灌輸他未來的夢想,生怕我忘了他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人。最令我記憶猶新的是他曾經說他以後想開理發店,我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他當時說得無比真誠也比較符合實際,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享受免費。那時候我們相約一起上高中、考大學、談女友、找工作……
那些年如果不好好念書是會被人瞧不起的,念書仿佛是通向成功的唯一路途。但那時候的我們早已對外麵的絢爛多彩的世界充滿了向往。升學考試快到的時候長發拉著我去外麵的館子裏補了一頓,我趁此機會狠狠坑了他一筆,但還是發現其中的端倪,總覺得不對勁。飯後,長發告訴我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不念書了,我還以為他我和開玩笑呢,別逗了,我們還要一起上高中呢。
之後長發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他的成績也不算差,上高中是沒問題的,也暗自替他後悔。而我呢?我做的選擇是否就是對的?初中畢業那年,我並不想按照父母給我規劃的藍圖踐行,我想去技校,那樣可以早些進入社會,我想讀影院,未來可能就是演藝界的璀璨明星呢,更想去當兵,可是這些想法我隻能深藏於底。終究拗不過父母,“他們的眼神中,我看見的滿滿是愛”。我就這樣一直走著,走著。
我很羨慕長發的,他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就像王小波先生筆下的那隻“豬”,敢於無視對生活的設置,對被設置的生活安之若素。那樣的結局可能會是血淋淋的痛,但又何嚐不是一種快樂。後來我聽說長發去了另一座城市,他談了戀愛,羞澀得像個弱冠。後來女友找他分手了,女友嫌他太俗,而且又是典型的矮矬窮。但我從他的語氣中,我沒有感受到一絲沮喪,反而是豪氣幹雲。再次見到長發的時候,他早已脫去了青春的澀氣,賺了不少錢,娶了妻,生了子。擁有了屬於自己的100平米。我們常聚在一起,我們談房價、
談股票、談情人,卻始終沒有談夢想,那似乎是損人的詞。我羨慕長發是因為“他像另一個世界的我,但又不是另一個世界的我”。
雪萊曾經說:過去屬於死神,未來屬於自己。而未來是那麼遠,是不是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上高中那會,我瘋狂的迷上了小說。那時候的手機就像是現今的素顏美女,不是誰都可以看見並擁有的。能用上手機的都是一些官二代、富二代。手機便是他們對於成功的標榜。我就隻能借書看了,但筆者並不太喜歡中國文學,總能在中國文學中尋覓到一線“儒氣”。反之對外國名著比較感興趣,多了一份舍我其誰的“大家”之風。那時候總幻想著有一天能成為一個學者或者是撰稿人什麼的。成天構思小說情節,連女生手都沒有碰過的我卻在小說裏構思著三角戀、四角戀、姐弟戀、女女戀等等!隨著高考那刺耳的鳴鍾,我不得不放下我筆下的“江湖俠情與生死訣別戀”投身於高考的大軍中。高考過後,我報了一所公安院校,由於視力的原因,最終被刷了下來。我本想報另一座城市的大學,我希望能夠離家遠些,離開父母給我的避風巷,讓我可以在陌生的環境裏鍛煉自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後來我還是選擇了離家較近的一所大學,選擇了並非自己喜歡的專業。“我的世界似乎已經脫離了它原本的屬性向另一個世界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