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已經是四年級了，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成默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大衣，聽說那是母親訂婚時穿的，成默很喜歡，四年級的個頭終於可以撐起這件衣服，每次在家總喜歡裹著它。
這天，媽媽很早就回來了，成默看著收拾衣服得母親很慌張。
“媽媽，你收拾衣服幹什麼呀。”
“哦，瞧我都忘記和你說了。”母親把成默拉到身前，“默默啊，爸爸生病了，住院了，媽媽收拾點東西然後要去照顧爸爸。”看著成默，母親很是愧疚，這大半年來，女兒時常一個人在家，性子也變得沉悶，自己忽視女兒太久了，可是很多事情，也沒法和孩子說。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爸爸，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默默乖，爸爸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媽媽答應你，等爸爸做好手術，媽媽就帶你去看爸爸，好嗎？”
“那好吧，那你早點回來，路上小心點。”成默失落地放開母親的手，悶悶地坐在床上。
母親還要趕到醫院去，匆匆收拾好衣物便走了。
下午，成默打開門，是老家的爺爺奶奶過來了，成默委屈地撲倒奶奶懷裏，半大的孩子終於可以好好哭一頓了。老兩口心疼地摟著孫女，這半年，兒媳婦不經常回鄉下，連帶著小孫女也不好回來，老兩口到城裏又沒地方住，也不方便來。這回要不是兒媳婦打電話來說兒子要做手術，孫女要有人照顧，這才急匆匆過來。
老兩口來了，成默的飯桌上終於可以有人陪著吃飯了，小小的腮幫子總是被奶奶喂得圓滾滾的。
兩天後，母親叫了車子，把成默和老兩口接到醫院，成默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親。
父親的眼睛裹著厚厚的紗布，人消瘦了，胡子也長了，手上也掛著水，抬頭望去，還有好幾瓶。母親告訴父親，老兩口和成默來了，失去視覺的父親叫了老父母，老兩口應了一聲看著兒子眼淚止不住流下來，奶奶更是抓著兒子的手舍不得鬆開，怕兒子擔心，隻能偷偷抹掉眼淚。
“默默呢？女兒在哪裏？”父親在黑暗中沒聽到女兒的聲音，忍不住問道。
“爸爸。”成默走到父親跟前，被父親摟住，但是許久不見麵，讓她無法對父親流露出更多的歡喜。
已經是中午了，母親架起病床上的餐桌，爺爺拿出備好的飯菜，奶奶和母親一起幫忙準備著碗筷。一共就兩雙碗筷，母親又向醫院要了兩雙筷子，一家人就這麼吃起飯。
小小的成默懂事地一口一口喂父親，父親從一開始的拒絕喂食，到後來地妥協，或許女兒在父親麵前總是有特權的吧。多日未曾好好吃飯的母親也中午好好吃了頓飯，老兩口隨便夾了幾口菜便不吃了，等成默喂好父親，又催著老兩口和自己一起吃完飯菜，才和母親一起收拾碗筷。
“媽媽，你放著吧，我來洗。”成默熟練地在池子裏洗這碗筷，母親或許太累了在一旁等著成默洗完，幫著收拾洗好的碗筷。
回到病房，隻有奶奶對父親的絮絮叨叨，還有父親是不是厭煩的回應，爺爺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
成默放下碗筷，和爺爺一起把家裏的碗收拾好，打算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