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從部隊的那次意外開始。其實高母一直以為自己兒子是正常退役,從來沒想過他還會經曆這些,不過這是小插曲了……高健很細致地講述著同戰友夏誌軍的恩怨糾葛,也不避諱,言語中盡是自責之意。他說他對不起誌軍,害得誌軍受了重傷不說還毀了容……一時間這個大男人講到動情處,居然有些哽咽起來。高母在一旁聽得直搖頭,嘴中連連歎著“造孽啊”。高健繼續說著,出了部隊之後,與夏誌軍的聯係也斷了,想不到這次見麵,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
高家夏家本是世交,高健同夏誌軍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兩人一同入伍,情同手足,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任哪個知情者也是會唏噓感慨的。特別是高母,一時間很是惆悵,話也不多說了,隻是兀自歎息著。倒是劉母一下子來了氣。“難不成小雪失蹤都是你這個當爹的害的啊!”她此刻情緒十分激動,實在沒好話能說,便繼續質問著高健:“你們的恩怨幹嘛要扯上個小孩子嘛!”憤怒不能自持,竟又哭了起來。嘴中依然喋喋不休。高健在一旁也不辯解,隻是默默地把頭埋了下來……
高母一聽這話來氣,但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如今方才知道自己兒子原來經曆了這麼多。想著他小時候和夏家娃一起玩耍的場景,不免感慨萬千。她知道當初錯怪兒媳已是無禮了,如今想為兒子辯解,但終於沒能說出口來。隻兀自歎息著,情緒複雜。眼下孫女的安危才是最要緊的,然而這堆亂麻現在是越理越亂,情不自禁,朝著眾人開始吼起來:“別說了!都什麼時候了?依我看,快去報警!”
高健和劉娜聽罷幾乎是同時叫起來:“不行!”剩高母一人怔怔地杵在原地,無話可說了。
劉母還在氣頭上,這個打擊對她來說不輕。“有你這麼當爹的嗎……”她心情怨憤,幾乎要爆發了。
高健垂著頭任她罵,一句話也不回,倒惹得她越罵越凶了。一旁的劉娜見狀很是心疼丈夫,隻有她知道丈夫這些天來為尋找女兒費了多大的心力,本就是不該承擔這這番指責的。然而自己母親在情緒麵前顯得太是刻薄了,自己一時忍不住,竟然和母親吵了起來。
“你們都不知道高健為找小雪付出了多少……再說了這事能怪他麼?”劉娜站在高健身邊,將手貼在他的後背上以示安慰,一邊向劉母辯解道。
“如果不是他,小雪會失蹤嗎?”劉母不依不饒,在她看來,完全是因為高健與那綁匪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導致了一切。
但劉娜不置可否,她心中其實更覺得夏誌軍是針對自己來的,但那些事她早就埋在心底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了。還是為高健的不被理解感到不平。“如果不是高健,我看咱一輩子一別想再見小雪了。你看他現在的樣子,看看!你們知道他有多久沒睡了嗎!”劉娜對自己母親的刻薄話也心生了幾分厭惡和不耐煩,幾乎和劉母針鋒相對起來。
高健抬起頭,用手拉了拉劉娜的衣角,輕聲說道:“別說了……”劉娜一聽心中霎時覺得難過,情緒也一點一點激動起來:“我們瞞著就是怕你們幫倒忙,現在好啦!我爸住院了,我們也得陪你們在這繼續鬧!小雪還下落不明啊!現在吵有意思嗎?”劉娜說出了心底話。
一聽這話,二老心中頓時感覺有些欠愧,一時間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