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打擾了。”靈斬門門主見狀,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她指尖一鉤,折扇重新回到了她手中,“在下先行一步,二位繼續,繼續。”

果然還是誤會了。

端木漓從魏斕懷中跳了下來,想要拉住靈斬門門主,但她伸出手的同時,前方莫名出現了一道光幕,光幕流轉著金紅二色,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將她與靈斬門門主完全隔開。

這樣的顏色……

端木漓略一沉眸,看向魏斕的方向,隻見魏斕神色如常地站在她後麵,徐徐放下手。她的指尖還殘留著靈光閃過的微微金色痕跡。

“這裏有我們足矣。”

魏斕這麼做倒也不足為奇,反正她們兩個一向處不來,來明都的路上少不了她竭力從中調節斡旋,要是在合作辦案時候兩個打起來,她幫誰都不是回事。

且靈斬門門主自有她的法子,不用她的輔助也能得到一定的結果。她還是留在魏斕這邊的好,畢竟自家妹妹還在魏斕手裏麵。

魏斕見端木漓沒有再去追靈斬門門主,心中不知怎麼鬆了一口氣,她自然而然地拉住了端木漓的手:“湘離,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怎麼幫你?”端木漓長歎一口氣,“我現在是天媚宗被逐出的弟子水如卿。”

要是以往的話,她熟於魔修各種功法,可將魂魄把玩在股掌,隨便用骸骨提出來開始訊問便可。而現在她修的卻是媚術。強行施用魔修功法先不說在魏斕麵前的可行性,魔修功法的效力定然會被削弱到三成之下,但功法所帶來的反噬力說不定還會加倍。

“沒有人比你了解魔修。”魏斕抽出懷望劍,點了點離她們最近的一片骸骨,“你剛剛說骨白雪隻是一半的功法,那是什麼人都能學的麼?”

“怎麼可能?”端木漓苦笑一聲,“要是誰都能修就不叫禁術了。骨白雪一術需要強大的劍術為基礎,在劍術上附著魔氣,一招一式極為嚴格,否則會損傷骨骼。真正的骨白雪施展出來幾乎不傷皮膚,隻會剔掉血肉,最終留下一張完整的人皮和一副骨骼。而這個骨白雪,所施展出來的魔氣和劍術最多隻能達到真正骨白雪的一半。”

端木漓沒注意自己將骨白雪的詳細信息都說了出來,但魏斕並沒有多問,隻是繼續聽她的敘述。

“如果沒被發現的話,留下來的皮應該算是完整的,不過就算在施展骨白雪時候弄壞了,用秘術修補也不是難事。真正判斷這人的骨白雪完成度要看骨頭上的劃痕和浸染魔氣的程度。現在這個骨頭上麵劍痕交錯,看得出功夫很不到家,而且真正的骨白雪所散發出來的魔氣能當場將我的手臂吞噬,就算有咒紋相抵也沒有用。而這個竟然能被我的咒紋壓製……”端木漓頓了頓,瞄了一眼魏斕的神情,方才繼續道,“說到了真正骨白雪的一半,都是往高了說的。最多三成,不能多了。”

“可見此人劍術不精,魔氣不強,但悟性遠超場人之上。和前些日子在淩出郡降下滿天花雨之人的情況差不多。沒有極強的悟性,最多隻能將前人的術法精進,不可能自創。”

端木漓見魏斕聽得入神,並沒有細問她是如何知道這些詳細信息,心中鬆了口氣。現在她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都講了出來,就等魏斕的回複了。

良久,魏斕方才從思索中抬眸:“湘離,你覺得在你以前認識的人中,有這樣的人麼?”

“我認識的人麼?”端木漓從記憶之中搜索一番,一個影子突然從眼前掠過,不過很快破碎開來,她歎了口氣,“我知道的人中,能有這樣悟性的隻有兩個人。不過這兩個不可能能做出這樣的人。”

“哪兩個?”

“渺姐姐和靈斬門門主。”端木漓攥緊了袖口,“渺姐姐已經死了,靈斬門門主並不通於魔修一道。她們兩個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而她們悟性和實力都很強,就算用出骨白雪也不能像這樣隻用一半。”

魏斕握緊了端木漓的手,端木漓的手指本身就纖細,現在一片冰涼,她心微微一動,嘴上不說,但握得越發緊了。

總想起端木渺的過去沒什麼好處,端木漓勉強牽出一絲微笑:“魏斕,你能追蹤到魔氣來源麼?如果能找到第一現場的話。”

骨白雪最為駭人的一點便是它在施展之後受害者的渾然不知,不光受害者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供人驅策的白骨,在上麵覆上一層皮後別人也看不出來。因此金平公主使團車馬的目擊者的證詞並不足為信,隻有以桂梁城為出發地重走一遍金平公主使團到明都的路線才能找出殘餘的線索,如果還沒被銷毀的話。

重走一遍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先不說這一周時間以清寧丸的藥力根本撐不下來,要是真完完整整走一遍,真正的罪犯早已逃之夭夭了。

最重要的是襲擊金平公主行駕的凶手背後的目的現在還是一團迷霧。若非要歸入挑起兩國征戰也無不可,不過這定然不是直接目的。那凶手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他們暗中在策劃什麼?

魏斕打了個指響,一道金紅色的光波蕩漾開來,將兩人籠罩在其中。